茫茫人海中的一道视线,陶慕清又怎会准确感知,且此刻注意力在走向主位坐席的九人上。
陶慕清分析道:从主次之分,儒雅男子无疑就是师母口中的郑堂主了,自然而然另两位陌生面孔必定是北郾城两大鉴玉师了,让她颇觉意外的是,这两大鉴玉师皆为中年妇女,眉宇之间竟颇为相似。
由郑堂主站于中间主位,医妃娘娘坐其左侧,四大炼玉师两两坐于两侧,两大鉴玉师分别坐于炼玉师两侧,最后张城主于最右坐席落座。
陶慕清犹豫一瞬,才喊道:“母亲……”一声母亲勾起多少心酸往事。
而这一声母亲,也让常玲一怔,许是想起那一出生便夭折与她无缘的孩儿,随后眼角稍显湿润。
陶慕清闻她之言带着激动,明她心思,不由暖心回握,笑道:“日后我便是您的她,母亲。”
“好——我的孩儿。”常玲轻握过她的手拍了两拍,引来一席上的娇俏女子眸色闪过一抹冷淡之色,却未多作他意。
而陶慕清这与她暖心问答后,才问道:“母亲,这两大鉴玉师可是亲人,眉宇间竟有几分似?”
常玲解释道:“她两皆是于府之后,同父异母的姐妹,坐于洪老七旁的是正妻所生,为于府嫡长女,名于晓璇;坐于你师傅旁的是妾所生,众兄弟姐妹中最年幼,名于晓溪,两人皆已得高级鉴玉师称誉。虽同为于府之人,人品性情却不一,于晓溪这孩子不错,不似姐姐那般自持高傲且清高之姿。”
陶慕清听得点了点头,两人给她感觉也却是如此。
常玲又道:“于晓溪这孩子这般年幼,却有此作为,确是修炼之才,你与她年纪相仿,不妨与她多多认识走动,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待大会结束,我便引你与她认识,你看如何?”
陶慕清自然应是。
石舒阳却有想法,说道:“于晓溪虽是良人,并无有害,可除她外,于府上下多是见风使舵,贪婪成性之人,于晓溪却是性柔,倘若于府有人使怀柔之策让其接近清——珺瑶,亦或是有了他意,只怕会招来麻烦。”
“你言之有理,可此事却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石舒阳想要否决她的绝对,常玲又道:“于晓溪虽性柔却并非愚昧心软,她很有自我之见,明事理懂是非分善恶,并非易受诱惑之人,自幼在于府那般环境长大也并未受影响由此可见其定力,于府于她不过是她娘亲对其所依罢了。”
陶慕清见她说得极为肯定,顿为好奇遂问道:“母亲,您对她似乎甚为了解?”
“确实。”常玲不否认,可也未解释,陶慕清也就未再追问,而石舒阳也不再反对。
随着郑堂主左手一抬,锣鼓声即停,大会也正式开始。
郑堂主扬声道:“相信来自五湖四海之友早已了解大会流程及注意事项了,我也不多做详述,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说,炉鼎堂内可借各位,当然天下没有免费之食,阶品不一的炉鼎,所需交付的金额也不一。惜财之人,亦可自备炉鼎。”
陶慕清见他所说重要之事就是此事,不觉笑道:“这郑堂主倒是爱财之人。”
一席上的娇俏女子听了,调侃道:“偌大玉会,处处需银两筹备,郑堂主不以此聚财,难不成坐吃山空么。”
她话中情绪引起陶慕清注意,想她话也没多大恶意,也就没放在心里。
只是坐其对面的男子却面有责备,“柔柔!”
女子见常玲眼角余光警告之意后,虽觉不满,却也不敢再放肆。
常玲说道:“能将如此盛大的玉会打理的如此整条有序,从未有过是非争端,这郑堂主并非仅是财奴,你且看这玉溪座内的丫环仆从,个个炯炯有神,干练之态,一看即是修武之人,其中参杂修炼之人也不足为奇。”
陶慕清受教点头之际,司仪已从木匣子里抽出四张名牌。
白须司仪立于台中后方,人虽年迈却中气十足说道:“首先是鄜州人称草蟒鲁大川,蓟州人称鹰爪高振。”
话落之际,两边的席位上两人同时一动,分别落在高台左右两侧,两人相见各持不屑之色。
司仪手上动作一顿,笑道:“甚是巧合,犹记得两位昨年今日的对擂甚为精彩,不知今年两位可有话与对方说?”
鲁大川是粗汉,不喜啰嗦,直说道:“不必多言!今日老子就是冲着他来的。”
与他相比,高振倒显得沉稳,他慢悠悠道:“我不和粗人打交道。”
鲁大川闻他之言,正要发怒,司仪打圆场道:“既然如此,那待会两位就场上见高下吧——另两位参会选手是:朱府小公子朱可文,姚府姚书雪。”
说罢,朱可文和姚书雪两人则低调上了高台,司仪转而看向朱老爷饶有趣味问道:“朱老爷,你支持哪位呢?”
朱老爷爽朗一笑道:“老头,你这是怀疑我会护短吗?”
司仪笑了笑回归正题道:“相比四位今年也自备炉鼎了,那便请吧。”
众人也知不过是两人打趣,没往心里去,倒是老太太心有不平低声说道:“朱府今日可是要足脸面了,难怪如此高傲不屑理会咱们,想必要大哥出面,惠芬才念及咱们吧。”
姚族长听她语末带有讥讽,不觉冷笑:“你口中所说之事,惠芬自然有她之理,况且书雪这孩子炼玉的本领可有朱老爷提点一二,怎就给你说得无情了?”
老太太正要恼道,姚耀宗沉脸说道:“朱府如何风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