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乱世,王曜景第一次对于乱世有了如此清晰的认识。x23u
他虽然也是出生在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但他那个时候年纪还小,而且袁瞎子对他保护的很好,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小时候的生活有多么的黑暗。
但此时此刻,王曜景明白了,乱世是要死人的,是要死掉好多好多人的。死的人多了,也就是乱世了。
在乱世中,所有人都是浮萍,所有人都是蝼蚁。
潘大年传了他神打之术,可这又有什么用?强壮的蝼蚁,也不过还是蝼蚁而已,时代一脚踩下去,照样得被碾成肉末。他来到这里几天,次次生死不由人,在死亡的边缘游走与挣扎。
“本来按照这理儿,咱应该认命,蝼蚁应该有蝼蚁的样子,遇到大事小事,就该把脑袋缩起来。可是,老子不服。”王曜景站立在城头,看着一个个慌乱的人影,看着城外充满了压迫力量的军队,他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狠意。
王曜景是一个知进退的人,因为袁瞎子告诉他,人在江湖,该怂就怂,人家比你强,你认怂不丢人。
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小时候人贩子拐走了他,他一心要逃跑,被打断了一条腿依然要逃。为了给袁瞎子报仇,他敢连杀五人,豁出自己的命去。
人总是矛盾的,所有人都有两副面孔。很多时候,我们往往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自己。
“咱这些人,求个劳什子的长生,要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老子……不服!”王曜景喃喃自语,这是他在被枪毙的那一天想通的事情,现在,他知道什么是自己要的。
“关圣附体!”王曜景往前迈出一步,口中念诵咒语,他的大脑轰隆一声,天地间的无形光芒沿着他的天灵盖钻了进去,一尊一丈多高的关圣伫立在他的身后。
本来在平时,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但王曜景却没有停手的冲动,更多的关圣意志朝着他的体内灌输而去。
“嗡。”他手中握着的破烂长矛,微微颤抖一下,似乎拥有了生命一般。他整个人充斥着一股子神圣的味道,面容淡漠,无悲无喜。
“存神境!”一念通达,关隘立破。这神打之术跟修行法门不同,神打属于术的范畴,而不是法的范畴,更不是道的范畴。
何为术?只有枝叶,而无根基。说的难听的,就是邪道,就是魔道,邪门至极!
只修术,不修道,通常没有好下场,就像算命的、驱鬼的、通灵的,基本上都是鳏寡孤独,活着不得好活,死了不得好死。
正是这样,修术之人瓶颈很小,甚至毫无瓶颈,因为他们每提升一点力量,就耗费一分生命力。在力量达到顶峰的时候,就是他们身死之时。
一道道的裂纹出现在王曜景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但与之并存的,是他身上充斥着的强大力量,让他用一种想要发泄的冲动。
“嗖。”王曜景手中的长矛犹如闪电般的挥舞而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碎石被他无比精准的挑飞出去。
神打并不是让你变成神,也不是真正的神灵显化,驱使诸般神通。神打落实到真实世界,表现出来的也只是物质的力量。只不过力量更大、速度更快、控制更加精准。
不过,这就已经够了。
当一个人变成了一台速度、力量、控制力都增幅过后的机器,那他必然是可怕的。哪怕增幅只提升了百分之一,但对于实力的提升却是翻着倍上涨了。
“谢……谢谢。”一个青壮瘫软在了地上,刚刚那块石头是朝着他的身上砸来的,若不是王曜景出手相助,那现在早就被砸死了。
王曜景几步上了墙头,眺望城下的俄军士兵。这些人停在了离城池五百米的地方,这个距离正好在清军的射程之外,同时他们的火炮可以轻松的打入城内。大半的城墙已经坍塌,但俄军的火炮依旧没有停止。
这是俄军的一贯策略,在攻打清军时先以用炮弹洗地,反正他们也不要人,清国人死的越多,到时候他们接手起城池来越是容易。
五百米的射程,放在这个时代的战争中不算远,但对于清军而言,这个距离,犹如天堑。若是新军在此,说不定可以依靠火器周旋,但就余庆县的老弱病残,根本攻击不到对方。
“进城!”在炮火轰击了大概一刻钟之后,城头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了,要么被炸死了,要么就逃入了城内。余庆县的县太爷一腔热血,呼吁众人要拼死抵抗。
但实际上,在热武器来临的时代,热血只会被敌人一炮轰的干干净净。
俄军最前面的士兵距离城池已经不到百米了,他们表示这场战斗很轻松,损耗的只是部分弹药而已,连一个人员都没有死亡。
“嗖。”而就在此时,一根长矛犹如闪电般的射了出来,直接贯穿了一名俄军士兵的胸膛。
“敌袭!敌袭!”整个军队立刻警戒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些士兵比起清军来说素质要好太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也没有因此混乱一团。
“砰砰砰砰。”也有人看到了城头上站着的王曜景,迅速的举起火枪,接连开枪。王曜景身形一矮,借助着一块石头的遮挡,轻松躲过了这些子弹。
就在王曜景躲避的时候,一道黑气从那俄军士兵的身上飞了出来,直接没入了他的体内。
“太平气壹。”在他的脑海之中,陡然浮现出了一丝金色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