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快速接近,刺毛已经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而边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议论声纷纷传来:
“作孽哦,倪大虫又发酒疯打婆娘了。”
“还不是嫌弃没生儿子?”
“那也不能这样,虎毒不食子,他女儿也经常被打。”
“……”
推开面前的人,又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接着就见那男人对着自己母亲的头部狠狠踩下,刺毛一声大吼,把手中的炸糕一扔,飞起一脚,把那男人踢飞到地上。
“王八蛋!”刺毛的双眼已经红了。
而那男人坐在地上,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的直发懵。刺毛毫不留情的一拳封在他的右眼,而他的小弟同样上前,俩人对着那男人就是一通暴打。
“别打了,别打了。”随着凄惨的叫声,刺毛发觉自己被拉住。刺毛回过头,拉他的正是自己的母亲。而他母亲看到刺毛的脸,立刻就惊呆住了。
刺毛指着那男人,咬牙切齿的吼道:“他就一直这么打你?”
“你……,是……,儿啊——!”刺毛的母亲嚎啕大哭。
回过头,发现那男人挣扎着想爬起,刺毛又是一脚,接着就感觉胳膊一紧,已经被自己母亲给死死拽住了。
“艹!你还想护着他?”
“儿啊!他……他是俺男人啊!”
“踏马的,踏马的。王八蛋,再让俺听到你这么对俺娘,老子就让你一辈子后悔!艹!”
“……”
……
井福酒楼是井家庄开的时间最久的一家酒楼,也是云家所剩的仅有几家产业之一。然而在这里,会经常举办江湖上的谈判。甚至已经得到各方默认,会保证谈判各方的安全。
见到今天中午,井福酒楼安排人清场,熟悉的人就知道又有了场新的谈判。一位位井家庄的头面人物走入,惹得一些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会引来那么多大人物的关注?
当秦白带着秦高、刺毛到达的时候,伙计很殷勤的把他引到二楼。刚进入,就发现里面的座位几乎都满了。见秦白他们来到,主座上的中年人就笑着示意落座,并且说道:“承蒙诸位江湖朋友抬爱,今天就由在下主持公道。也许有些朋友还头回见面,在下池大,现为巡丁队副队。先说好,既然愿意过来谈,那就得守江湖规矩。答应的事,一口唾沫一个钉。如果谈崩,那就出门后各凭手段。”
秦白听说过这位池大,他是周家安插在巡丁队的人。不过在道理上说,巡丁队还是比较中立,起码在表面上不会特别偏袒。
等池大一说完,对面就有人站起,向着四周拱手:“池爷,诸位朋友。在下是倪家的铁爪明。就先问一句,咱们井家庄的规矩还要不要?动手断手、动刀断头。白二的人当街打了我手下的大虫,许多街坊都能作证。白二,你把昨日打人的那两个交出来吧!可以让你自己挑,是给左手还是右手!”
说完这话,铁爪明冷笑坐下,而他的身后,包着半个脑袋的倪大虫恶狠狠的盯着刺毛。
发觉刺毛激动的想要站起,秦白出手按住,让他别冲动:“倒是新鲜。咱们这些走江湖的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的家务事?他们自家家里人拌嘴动手,你吃饱了撑的去管?”
“好,那就说家务事。大虫在家里管教婆娘,用得着那个刺毛来管?而且大虫是刺毛的后爹,儿子打老子,告官府都是忤逆,凌迟弃市。咱们走江湖的更要讲忠孝义气,你就是这么管教手下的?”
“呦,原来你们倪家才会管教?就会在家里打老婆逞威风?告诉你,刺毛只认他的亲娘,谁会管外面的那些野男人?”
“……”
“稍安勿躁,不如先听在下说几句。”池大笑眯眯的阻止了双方继续争吵。
其实这件事并不怎么复杂,江湖上,形形色色的破事多了去了。如果放在以前,类似的事根本就不会有人去理会,更不用说放在井福酒楼一本正经的谈判,以为在座的这些江湖大哥都那么闲?那不是笑话吗?
然而在这敏感时刻,这件事就成为了导火索。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就是对秦白的一种试探,看看他会如何应对?甚至万一秦白退让,能不能占点便宜?或者连皮带骨全部吞到肚里?
于是池大似乎一副息事宁人的模样:“既然是家务事,那就劝和不劝离。能不能这样?大虫在吗?你是一家之主,你说该怎么解决呢?”
倪大虫站起,表情狰狞,怨恨无比:“池爷、各位爷,俺不能白挨这顿打,俺就要那个逆子断手。”
“草泥马!”刺毛拍案而起,“信不信俺现在就做了你?”
边上有人在冷眼旁观、有些在窃笑私语,池大同样在暗中摇头,如果同意断手,那今天还有必要谈吗?别忘了,今天就是借机试探,不是要逼急了那个白二,否则面临的就是大火并。于是池大呵斥道:“铁爪明,你来劝劝大虫吧!这事需要断手吗?还是说个合理点的条件?”
铁爪明翘起腿,笑道:“那好,我给池爷您面子。外面好像都在传说,你白二义薄云天,肯为自己的弟兄出头。那就先让刺毛在这里磕头,给大虫敬茶赔罪。你再把南三坊给我,这事就一笔勾销。”
周围响起一阵轻笑声,有好戏可看了。而铁爪明很有把握,无非就是试探,那就先漫天要价。他又不怕秦白翻脸,难道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秦白还会吃错药和倪家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