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燕北,喊杀震天。
“王爷,杨勤派兵增援了!”
燕北郡王端坐马上,战袍上血迹斑斑。
“来了多少?”他沉声问道。
“约末五千余人,领兵的是齐虎。”斥侯说道。
“王爷,让我带人去灭了他们!”一员小将跃出队伍,对着燕北郡王说道。
燕北郡王看他一眼,来人是自己的侄孙周骋。
这次出兵,周骋也跟着一起来了。
“吴必胜何在?”燕北郡王喝道。
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驰马跃出:“末将在!”
“你和周骋八千人增援,拿齐虎人头来见我!”
“末将听令!”
“末将听令!”
......
天空蔚蓝,如同一大块透亮的蓝琉璃。杨勤坐在中军大帐里,脸色却是阴沉如同暴雨前夜。
原本只有燕北郡王和李永基的兵马,在杨勤看来,很快就能剿灭,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两人的前后夹击却像是猫捉老鼠,你要打他时,他们就跑,可是你刚刚放松警惕,他们便又缠了上来.
渐渐地,杨勤明白了,燕北郡王压根就不是想要打赢他,而是只想拖住他,不让他进关。
想明白之后,杨勤毫不留情,掉转马头,将燕北郡王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秦王派了刘博彦和萧韧驰援,这两支队伍的加入,战局立刻便扭转了。
杨勤必须要将主力用来对付刘博彦和李永基的南路军,把另一部分兵力对付萧韧的东路军,只余小股兵力与燕北郡王抗衡。
“又让那小子多活了一个月!”想起燕北郡王,杨勤咬牙切齿。
他没有想到,竟然养出了一只小狐狸。
打着给他女儿报仇的名义去剿匪,被大土匪头子郁公子绑走,生死不明。
原以为那小子即使不死也成了废人,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那小子竟然带着兵马来打他了。
燕北郡王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养出一支军队,而且还是一支虎狼之师!
一想到这件事,杨勤就会火冒三丈!
他最出色的儿子尸骨已寒,燕王的废物儿子却已经会咬人了。
“再给齐虎增兵三千,把那个小杂种的脑袋提来见我。”
这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呢?就像是脑上爬满蚂蚁,不会要你命,可是很痒,甩也甩不掉。
燕北郡王就是那只蚂蚁。
阳光照在雪地上,无数光圈盘桓着,令人眩目。
血肉飞溅,星星点点。白的雪,红的血,鲜血渐渐将这片雪地染红。
一支长矛刺破周骋的铠甲,周骋挥刀斩下那人的头颅,身上的战袍又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
周骋的眼睛都红了,他顾不上去看自己的伤口,大声高喊:“痛快,痛快!”
吴必胜皱眉,冲着周骋喊道:“你受伤了,快退下!”
“姥姥的,让老子退下,功劳都成你的了,老子不退!”
吴必胜顿时来气了,骂道:“你是跟着老子出来的,你若是死了,老子如何向你爷爷交待,快滚,滚啊,来人,把他绑下去!”
周骋气得大叫,非但没有退,反而挥舞大朴刀向着另一方杀去:“跟着我,杀敌!”
他离开京城是要寻找他的女侠,闯荡江湖,成名立万。谁能想到女侠变成了姑奶奶,这还不打紧,问题是还有一个爷爷!
他成了整个白马林里辈份最小的一个。
这口气......全都算在杨勤这群龟孙子头上,杀敌,杀敌!
“增援了,又增援了!”斥侯浑身是血,纵马飞奔。
周骋一怔,增援?
他挥刀拦住斥侯,嘶侯道:“谁增援了?”
“杨勤给齐虎增援三千,还说要王爷的人头。”斥侯说完就跌落马下。
周骋大怒,敢要他爷爷的人头,杨勤这老杂毛是在说胡话吗?
“管他增援多少,有我周骋在,谁也别想动王爷一根寒毛,跟我上!”
成千上万的兵马在雪原上厮杀,一批倒下,又有一批涌上来,两方的兵马全都杀红了眼,踏着被鲜血渗透的雪水,如同置身荒野里的狼群,为了生存而战。
周骋身上又多了几处伤,他已经找不到吴必胜了,这个死胡子,该不会死了吧,他可别死,他若是死了,还有谁整日吹牛说自己是郡王爷俘获的第一批土匪啊。
鲜血不断涌出,周骋脑袋有些发晕,他想说话,他想问吴必胜在哪里,可是他发不出声音,他在想他该不会是要死了吧,他也不能死啊,他若是死了,那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爷爷怎么办?离开白马林时,他对云夫人说过,就算打到只余一兵一卒,他也要把爷爷背回来。
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好像又挨了一刀,周骋的身子晃了晃,便向马下载去。
他的脑袋刚刚碰到雪地,身子就被人拎了起来,周骋心想,坏了,这下子死都不能来个痛快了,要当俘虏了,他是宗室,宗室当了俘虏会被剥皮吧。
“好孩子,先别死。”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似曾相识。
周骋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人有五六个脑袋,在他面前晃啊晃,他的嘴巴动了动,他想告诉那人,剥皮的时候不要停顿,要一气呵成,这样他还能舒服一些。
剧烈的疼痛涌上来,周骋再也没有了力气,闭上了眼睛。
“王爷,吴必胜的军队顶不住了。”
燕北郡王居高临下,站在山岗上,俯视着下面,杨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