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永福也看见了白玉京,但白玉京较之几年前长高不少,而今又因为上了通缉令所以没有做道士打扮,看起来就是寻常青年,他也没有注意打量,根本没认出白玉京来。
白玉京等他们经过后,就悄悄跟了上去。
西市和东市不同,东市多巷子,而西市多胡同。一路转过几个胡同,就跟到了西便门外,很快那几个年轻道人进入了一个院落。院落中赫然树立着华山派的旗帜,白玉京暗暗点头。又左右瞧了瞧,那院落虽然有种了几棵大树,但大白天的也不方便上去,只好记下地址,先找了个茶馆坐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落,那几个年轻道人又出了院落。白玉京心中顿喜,白天听这几人的意思肯定是去听春阁。去这等烟尘之地,想必这些年轻道人不敢和师父说实话,那他正好趁此将这几人擒下来问个明白。
想到这儿,他不由拿起了酒葫芦,趁着他们刚走入一个胡同时,一边喝酒一边跌跌撞撞走了过去。
“哪来的醉鬼。”那胖道人还没说完,就觉浑身一麻,竟然被人点了全身穴道。就听得一道陌生的声音:“你们是华山派的吧?”
又听永福师兄说道:“既然知道我们是华山派的,就赶紧给我们解了穴道,否则……”他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就痛呼一声,又听那陌生的声音说道:“你师父玉成子可是来了?”
“你认识我师父?”
“你们华山派除了玉成子还来谁?”
“不想说?”
又是一阵惨叫,胖道人心中一片冰冷,他在前面根本看不见后面发生的事,但能听出来永福师兄被那人施了手段正痛苦哀号,隐约间听得陈荣师兄说道:“我说,我说,这次就我师父玉成子来了。”
这话过后,胖道人就觉脑袋一疼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白玉京将除了永福外的道人全部打晕,扔到一边黑暗角落里,便施展轻功带着永福朝他下午记下的那个院子而去。
此时,玉成子正在抄写道经,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些心绪不灵。忽然,院外的大门被推开,“可是朝厄师妹。”玉成子笑道。
来者是两个尼姑,一老一少,老尼姑法名朝厄,乃是华山西峰莲花庵的住持,那年少的尼姑正是她的徒儿八苦。八苦并没有像名字一般长得一副苦瓜脸,反而长得落落大方,而且很喜欢笑。
就如此刻,她跟在师父后面,虽然没有说话,但嘴角依然噙着笑容。
“玉成子师兄,这次得叨扰你们师徒了。”
本来按理说佛道不相容,但玉成子所属全真教派,与白玉京所奉三山正一不同。全真教祖师王重阳推崇儒释道三教合一,曾言: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
所以朝厄师太的莲花庵在莲花峰与华山派为伴,两者并没有争斗反而相处融洽。
“师妹说的哪里话,永福那小子做的对,我们这院子本就空了几个房间,师妹二人尽管在此落脚。再说,如今京城鱼龙混杂,我们两家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
“谢过师兄,永福他们呢?”朝厄师太低诵一声佛号。
“永福他们几个好不容易下个山,说出去……”玉成子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永福的声音传来:“师父……”他的声音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
只见一道身影跌落进院中,紧跟其后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谁!”
玉成子借着院中的灯隐隐看清楚了白玉京的长相,见是一个年轻人,心中警惕略轻。又看了看满脸痛苦神色的永福,脸上似乎青筋暴露,显然是被人以真气逆行经脉,如万蚁噬身般疼痛,怒气顿生:“贫道这徒儿到底何处得罪了阁下,阁下要以如此手段害我徒儿?”
别看玉成子似乎彬彬有礼,但若不是朝厄师太二人在此,他都不会过问,直接出手擒拿住此人。朝厄师太见永福那痛苦模样,也不由暗暗心道这年轻人好毒辣的手段。
她微微朝玉成子一旁靠了靠,虽然知道玉成子武功高强不用帮忙。但若有什么意外,也能帮衬一二。在她身后,八苦依然噙着笑容,只是看着白玉京的眼神似乎若有所思。
白玉京除了问过永福外还找其他道人确认过这儿只有玉成子一人,所以也没有料到还有两个尼姑在。听玉成子这般说,冷笑一声:“你这徒儿是没有得罪我,但你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