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叫道:“褚永坤再厉害也就他一个人,我们如今又不需要讲什么江湖规矩,还怕他作甚!”
“哈哈!”褚永坤哈哈大笑:“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爷爷我何须尔等遵守江湖规矩,尽管放马过来。爷爷我不砸烂你们的脑袋,我就不姓褚。”
他这话是彻底惹怒了眼前的这些人,想这些人哪个不是在江湖上略有声名,今夜来此也只是迫不得已,受人所制。
“嗖嗖……”
一名蒙面人竟然施于暗器,两只袖中箭直射褚永坤面门。
“当当”两声,褚永坤随手抬起一只铜人,就如盾牌一般,那短箭落到上面也就仅落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一起上!”有人叫道。
顿时几人持刀的持刀,拿剑的拿剑,一起攻了上去。但褚永坤不愧是一等一的凶神,两尊沉重的铜人在他手中就轻如鸿羽,左右翻飞,如滚动的车轮一般,众人的刀剑根本不敢与之相碰,否则定然都得脱手而出。
这群蒙面人一阵猛攻,不仅没能将褚永坤逼退半步,反而被他趁机砸杀两人。
听琴轩内,绿绮正在二楼收拾东西。一楼,清泠大家安静地坐在断了弦的琴旁,神色冷淡,看不出有什么心思。
而这时,一道人影突兀地闯了进来。
这人倒没有像不远处院门外那些人一样,带着面巾不敢露面见人。他大约五十来岁,身材瘦小,一身渔夫打扮,腰间挂着如九节鞭般折叠的鱼竿。莫说,此人身上隐隐还带着一阵鱼腥味,确实是一介渔夫。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渔父都出来了,看来这幕后之人确实有几分本事。”清泠大家的声音依然动听,显然不为此人到来而惊讶。
至于渔父是何人也?
江湖上永远不缺奇人异士,三十年前最出名的莫过于天山六奇,而今江湖上最有名的奇人却是江东四叟。有人曾做打油诗戏言这江东四叟:“江边刀客砍柴来,江上渔父空手回。方睹盲人说书去,又逢生者入棺材。”
说的正是仗刀砍柴的山中刀客,打渔不吃鱼的江上渔父,不识字偏偏骚瞎子,天天住在棺材里的求死和尚。这四人在地榜中分别位于第十七,第十,第二十一,第九,虽说枯巢道人的天地二榜不足信,但足见这几人之厉害。
“渔父毕竟是凡俗众人,比不上清泠大家,背靠龙王,可以不食人间烟火。”渔父缓缓说道:“大家,我毕竟常年以打渔为生,也得祈求龙王庇护,大家只要将东西交出来,我自不会伤害你。”
清泠大家笑了。
这一笑就连院子里那迎含怒放的梅花都为之失色,渔父终究也是一介男子,不由微微愣神。若清泠大家是位一流剑客,此时愣神的渔父定然会毙命当场。
渔父心中不禁侥幸,心道外面那群人怕也耽搁不了多久,说道:“既然大家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那就莫怪渔父我唐突佳人了。”他从腰间解下一节鱼竿,右手一抖,竟如长鞭一般,猛然延伸七尺有余,一道白色的丝线突然射出,向着清泠大家缠绕而去。
眼看清泠大家要被那丝线缠住时,忽见清泠大家一挥五指,琴弦纷纷断裂飞起,与那渔父的鱼丝搅拌在一起。
渔父双目闪过一丝精光,心知刚才小觑了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清泠大家。不由以鱼竿为枪,直刺向清泠。中途又微微一偏鱼竿,却是他本想刺她喉咙,又见清泠大家之美貌,于心不忍改刺右肩。
但就在此时,渔父眼前一亮,一抹白光挡住了他的鱼竿,赫然是一把剑。
“不好!”
渔父本不该随意变招,特别是面对一个不亚于他的剑客时,更不能有任何轻慢之心。
鱼竿受阻,那剑光随之卷了上来,渔父只有退。
他这一退,剑光更加弥漫开来,就如那孔雀开屏一般,剑影笼罩渔父周身上下。渔父几乎避无可避,这等危机之际,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院落大门轰然被砸飞,如天塌一般,朝他笼罩而下。
这一下子,渔父就步入绝境!
但渔父不愧是江湖中的奇人,突然横倒在地,又不待剑光与大门落下,整个人如同水中的鱼儿一般,靠着地面直射出去。
却是他那鱼竿另一头竟然还有一道丝线,就如蜘蛛编网一般,套在了一侧梅树上,借力逃过一劫。他看着从院落外赶过来的褚永坤,又看了看风轻云淡的清泠大家,摇了摇头,朝一旁飞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