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那姑娘神色微微一变,施展轻功朝客栈外而去。手持银钩的中年汉子见她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见一道身影闪过,正是白玉京。
白玉京刚出客栈门,就见那姑娘随意解了一匹马栓绳,骑了上去,还张口喊道:“竟然敢偷本姑娘的马?”白玉京这才发现有人骑了一匹黄马在前面街道上奔驰。
那姑娘说别人偷马,她此刻骑的也不知是谁的马,白玉京还没来的及开口,那马儿已经载着她冲出去数十丈远。他左看右看,那系马之处哪有其他马匹,只好摇了摇头。
心道那姑娘过后肯定还会回来,就在这附近大街上闲逛起来。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我那玉镯本是天然火玉,至少值价八千,你们竟然只愿意出八两银子。”
只见前方拥挤着一些看热闹的人群,又听得一道尖锐的男声传出:“你这姑娘,也太不知好歹。我本来还怜你急需钱给亲人看病,才给你这黄玉镯子出价八两,不想你还硬要说你这是天然火玉。真是笑话,就算是我们大明皇宫,也没有多少件火玉镯子,你哪来这般珍贵玩意。”
“把那镯子还我,我不当了。”
天元当铺,杭州府三大当铺之一。这当铺该有的护栏都没有设立,甚至在大厅间即可做买卖,一点也不怕有强匪做那偷抢之事,足见背景深厚。
“是她……”白玉京临近了一看,隐隐记得,那天在天台山下,姚明月说有个日本女子远涉大明,就是为了寻找白衣人。她那刹那回头,白玉京就记住了她的长相。
“不当了,可以呀,你尽管拿走就是。”那中年男子将一个镯子递给那女子。
那女子正是坂上樱子:“这不是我原来那只手镯。”语气又急又怒。
“要打起来了。”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叫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
“这姑娘可真长的漂亮,这下怕是不仅镯子丢了,人也要丢在这当铺里了。”有人轻声笑道,声音说不出的下流味道。
“听说六爷就好这口,或许就是他看上这姑娘了。”又有一人接话道。
白玉京听着他们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心道这姑娘在此,那白衣人会不会就在一旁,他四处打量一番,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坂上樱子气急,突然拔剑刺向那中年男子。
“啊——”
那中年男子的武功倒是不弱,随手打落坂上樱子的长剑:“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我们这里撒野,别说你一个外乡人,就算是本地三大门派也要给我们六爷几分薄面。”
坂上樱子心中满是屈辱,若不是宫行叔受了重伤,命悬一线。何以落得如此地步,要典当玉镯。不想,眼前这位一家小小当铺的伙计竟然也敢如此欺我,实在是欺人太甚!
所以,她不想再与他争论,直接拔剑相向。但更让坂上樱子感到耻辱,甚至绝望的是自己竟然不是眼前之人一招之敌。心中顿生无奈:“看来宫行叔每次比试都让着我。”
长剑崩飞,人也跌倒在地,看着一脸贱笑的中年男子向她走来,坂上樱子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大明堂堂礼仪之邦,天朝上国,怎么国人也都这般阴险狡诈。
“你,你想要怎样……”或许坂上樱子自己也没有觉察,她现在的声音似乎带着些颤抖。
“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来你家做生意,有再大矛盾也没必要闹得刀兵相向。”白玉京看着略显狼狈的坂上樱子,朝那中年男子说道。
那中年男子应该是本店朝奉,眼神犀利,对于看起来道士打扮的白玉京他却不敢像对待来此典当显得有些落魄的坂上樱子一样。
他微微躬身,拱手施礼道:“鄙人添为本店第三柜缺,姓李,名修,敢问道长尊姓大名?”缓了缓,又开口说道:“本店一向公平公正,若非这女子无理取闹,何苦伤了和气。你可以问问杭州府任何一人,谁不知道我们家六爷义薄云天。”
他这话看似和气有礼,但最后抬出六爷的名头,显然是想压一压白玉京,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白玉京淡淡一笑,也不搭理此人,笑道:“这位姑娘,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坂上樱子流露出一丝感激神色,想要站起来又觉浑身酥软,双手竟然有些脱力。白玉京眼角含笑,伸出右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谢过这位道长。”坂上樱子脸色微微通红,好在她早就学过大明官话,说的远比那柳鸣生流利。
白玉京没有在意她神色,转身朝那李修说道:“我看这位姑娘也是初出江湖,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李修毕竟是做生意之人,随即哈哈一笑,说道:“哪里哪里,听道长口音应该不是我们杭州府人吧,不知师从何处?”
白玉京笑了笑,说道:“贫道江西葛皂山白玉京。”
李修心中顿生一个疙瘩,葛皂山的道人。看他这样子是要替那姑娘打抱不平,这下可不好办了。若是平常,李修自然会给白玉京一个面子,毕竟葛皂山也是道门三山之一。
但火玉雕琢的镯子几乎价值连城,万金难求。眼下都已经到了他手上,怎么可能因为白玉京打抱不平就还回去的道理,再说这事传了出去,对当铺名声也不好,还不如来个死不认过,料这道人也奈他不得。
他这沉思间,坂上樱子却是急了。宫行叔还等着钱买药治病,她朝白玉京说道:“还请这位道长帮忙评评理,小女子我将家传的火玉镯子拿来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