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吗?”
李嫣耳边,零叶的低语才将落下,她就被他揽入怀中,跌入这温柔。
“你会不会娶我?”李嫣的话却来得更为直接,有些时候,女人在想什么,确实难以猜测,但是零叶没有停顿,没有沉默,他即刻就答,仿佛早便想好。
所以他一开口,那“会。”字入耳,李嫣就忽然抓住零叶的手腕,又逼问道,“什么时候?”
“你想何时,便是何时。”零叶话答,见李嫣转过脸来,抿唇盯着他看,是要确认他未曾说谎骗她。
接着,你且看零叶拉住李嫣的手,伸进自己衣襟,贴在炙热的胸堂上,四目相对,再真挚不过。
李嫣触手他粗糙的皮肤,指甲擦过他胸口敏感地带,忽而玩味笑起来,又道,“把衣服脱了。”
零叶就伸手去拉李嫣的衣带,李嫣被他揽在怀里动弹不得,衣服已褪去大半,接着娇笑出声,无奈伸手拍他的脸,乐道,“蠢货,是脱你的!你想的美!谁要给你看了!”
这话虽出了口,零叶却未收手,他手掌探进李嫣襦裙,触碰她的皮肤,跟着**的吻,就倏忽罩下。
午夜之后,冬霜降下,零叶至李嫣房中离开,见空青站定墙头,一双清冷双目,几乎看穿他。
“李将军?”空青这样喊他,面上没有表情,怀疑的眼神却已流露出去,接着试探道,“将军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想白山一别二载,将军竟已身居高位。”
“人若能安然活着,便要惜命。”
零叶听罢没有回头,人自墙头跃过,冷淡开口之后,人已消失夜幕中。
空青并不意外零叶的说辞带有三分威胁意味,他对这个男人知之甚少,她只是长安这片深海上偶然靠岸的一叶孤舟,也许下一刻就要启程,面对百舸争流。
冬至休假,已去五日,近来夜里总是下霜,空气阴冷潮湿,零叶大多数时候,陪着李嫣说话到午夜才返。
接到独孤言的传话之时,已近宵禁,零叶快马出城,可在城南郊外等着的,却非独孤言。
“什么时候回来的?”零叶见到鬼市,微有意外,那人满身都是血,怀里抱着吴霁,还好,还有气。
“伤的重吗?”零叶从怀中摸出止血伤药,想要为吴霁包扎,却被鬼市拦下,听道,“他只是晕过去了,受伤的是我……他老毛病又犯了,此番上星是要追究的,你师父要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挑重点讲!”零叶闻言,环顾四周一眼,且见此地破败,也不知是哪朝的遗迹。
“那孩子被生下来了!杀西曲,毁朱砂令,都是小,如今为了保下那孩子,杀了曲池的入室大弟子,怕是要闹大了!”鬼市一句话说完,曹疯子就至,人站在夜幕之中,盯着零叶看。
“师父……”零叶喃喃喊了一声,他眼中的曹疯子,表情难述,仿佛在笑,接着即闻零叶开口道,“杀西曲我也有份,救下那女人,孤独言亦在场……”
“与你何干?”曹疯子不待零叶说完,话就落下,且见鬼市刀在手上,将吴霁背上身,又道,“你想带他去哪儿?去找邹缁素?晚了!只要留下一只手,曲池定不会追究!”
“当年崔释逼你取梁大海首级,可饶你幼子一命!你做了吗?”鬼市忽然开口,话落就见曹疯子冷冷笑起来,竟是零叶此生头一遭,看到曹疯子脸上,如此狰狞可怖的表情。
他随即打了个寒颤,想起儿时被曹疯子一脚踹下山崖,差点死在谷底,接着短刀出了袖,面对曹疯子,零叶竟也发起抖来。
一切来得都太过突然,突然到下一秒,零叶就又下意识将刀收回袖中,背后汗湿一片。
“回去吧。下月吉日,范阳卢氏自会为你下聘,迎娶清平县主,你可明白?”曹疯子接着开口,无视零叶刚刚那瞬,冲动且无助的举动,并警告零叶要审时度势,了解自己处于何地,该做何事。
但是接着,当曹疯子的刀出鞘,零叶就又挥刀迎了上去,锵的一声鸣动,在静夜中如惊雷响彻。
或许是感情用事,或许是厚积薄发,零叶这一刀挥出,竟蕴含了自身八层内力,这一击,直将曹疯子的刀,一刀两段。
那血飞扬,在夜幕中点染方寸土地,是曹疯子的血,他伤不重,是零叶避过了曹疯子的要害,但肩上一击重击,足以使曹疯子出招缓慢。零叶的思考几乎只有一瞬,这一瞬,他斩断了自己一十八年来的唯命是从。
他头一次觉得胸腔里氤氲开一抹伤感,刹那窜入鼻尖,酸涩的难受。
“你哭什么,痛的是我。”曹疯子如是说,零叶这才惊觉自己眼泪就挂在脸上,眼眶里面**辣的,“别给人看见,他们跑了,你回去吧。”
曹疯子如是说,零叶就抹了一把脸,接着道,“师父不怪我?”
“是我把你拖进这深渊,你不怪我,就不错了!这么想起来,十八年前也是这郊外,我把你抱在怀里,为了躲避上星的追杀,一路逃到了白山。”曹疯子淡淡一笑,低首点穴止血,接着道,“犹记得你从小就很听话,不哭也不闹,也只有那么一次……你饿极了,一口咬住我,说想要吃肉,那一口咬的真狠,你是那么强烈的想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