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哥儿,那个孩子死的时候,娘的心都碎了,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宝儿子,你无论如何不能出什么事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丽娘把狠哥抱在怀里,母子俩哭成了一团。
颛顼大帝张开手臂,一手揽住妻子,一手揽住儿子,把他们紧紧拥在自己胸前,这是他在这世间难有的宝物。
狠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父亲的这番话:
“儿子,今天爹娘告诉你这些不愿提起的往事,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事情往往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吗?你三舅死了之后,族人才查出是共工族串通了一些狙如,让狙如化身成地鼠的样子接近我族,盗取偷听了我族的情报,那一切和你三舅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三舅是清白无辜的,却在死后仍然被族人称为叛徒!世事就是这样,没人去想你三舅为为什么原因才杀伤族人,他们只记住他娶过共工女子,想和家族脱离关系,所以认为就算叫他叛徒也不算冤枉他。
你还年轻不懂得权衡轻重,只要一步走错,就算你没有害人的念头,这样一顶帽子扣在头上你也受不了啊!这次九尾天狐的事也就罢了,你以后跟外族人交往,千万要先和父母商量一声,知道了吗?”
这些年来,尽管父亲内心深处对三舅十分同情,但他和族人们一样,把三舅当作是和共工串通的叛徒,以为这一切是三舅咎由自取。
狠哥听父母说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始终无法判断三舅是不是错了?他确实没有出卖族人,他只是想在地面上,过一种虽然在族人眼里非常奇怪,但是却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活罢了。
难道不是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的自由吗?当族里的人想要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建立一个新家的时候,他们不都受到族们的祝福吗?
为什么惟独三舅就不可以?他确实是真的和共工来往过,还娶了一个共工女子为妻。要是和共工交往但没有出卖族人的话,算不算有罪?狠哥想不通这个问题。
虽然狠哥受到了父母的警告,但他对自己的事一点也不担心,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和共工交往的,反而是三舅的事更让他挂心,他在被窝里滚来滚去,好不容易才含着自己的尾巴睡着了。
狠哥猛然惊醒,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脸上淌着汗水。刚才他又梦到了三十多年前做过的那个梦,在梦里,三舅姒阔在逃跑,他在地面的树林里奔跑,突然,颛顼大帝出现了,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长剑……这时,狠哥看到了一个婴儿……
“那个孩子……宇哥儿……”狠哥坐在床沿上喃喃自语,“我为什么会梦见那个孩子?”
颛顼大帝口中说的“孩子”,那个婴儿如果还活着应该和自己年纪相仿,要是长大成人,不知道自己应该称他为表兄还是表弟?
“可是他已经死了,不到两个月大的时候就死了,你三舅虽然用他自己的性命来作交换,终究也没能让这个孩子活下来。”而且他是死在丽娘怀里的,那么自己是否也和他一同吸吮母亲的乳汁,一同躺在同一张小床上?
“可怜的三舅,可怜的宇哥儿……”狠哥的泪水滑落下来,“可怜的宇哥儿的共工母亲……可怜的一家三口……”
虽然他整夜没睡好,眼睛也哭得红肿了,但他的眼睛本来就是红色的,所以根本看不出来,他还是按时来到了白比朱面前。
白比朱上下打量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奇怪,于是淡淡地吩咐:“我们开始吧。”
“是。”狠哥答应着,目光却在洞中乱扫。
从洞里的情况来看,白比朱这几天显然不住在这里。
洞穴里的几件简单的用具,包括白扬的日常炊具和他用来打坐的石榻,都被一层灰尘覆盖着。明知道白扬不会这么快回来,狠哥还是暗暗盼望早点见到他。
十多年来他和白扬天天见面,接受他的教导,不知不觉中他对白扬产生的依赖甚至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
自从他昨天知道了三舅的事情之后,他就有一肚子话想找个对象倾诉,但他不能对父母和朋友说,更不敢在族人面前说,他想起的第一次倾吐对象,就是白扬这个即象老师、长辈,又象朋友的人类了。
“狠哥!”白比朱的声音变很严厉起来,狠哥的思绪早已飞到九重天外了。
“白先生,对,对不起!”狠哥马上笔直地站着,大声认错。
“你心神不定,如何学得下去,”白比朱挥挥手,“罢了,明天再来吧。”
“不,白先生,我今天一定要学!”狠哥大声恳求,“请您教我吧!我一定学得会的!”
“噢?学得会?好大的口气,白老哥再三说你聪明,我倒要看看你聪明到什么程度。”
白比朱带着狠哥出到洞外,开始向他讲解九尾狐幻术的基本原理。
九尾狐的幻术和其他法术有很大的不同,从调节内息以及使用时的运气都与狠哥之前学过的大相径庭。狠哥边听边记,整个上午唯一的感觉就是头昏脑胀,原本一肚子的自信全都消失了个干净。
狠哥烹了茶煮好饭,先好好侍奉白比朱吃喝完毕,自己才捧着碗坐在洞外的一棵大樟树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因为只有七天学习法术的时间,狠哥早就跟家里说好这几天不回去,住在地面上认真练习。虽然颛顼大帝和丽娘都不太同意,但是族人们都纷纷支持,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