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轩是楚修远平日里的住处,府内上下皆知。往日是不允旁人擅入的。一则楚修远喜静,不喜被打扰。二则楚修远近年来多在外头理事,极少回来,多数时候,碧梧轩是空着的。且碧梧轩就连婢女婆子都少的可怜,只遣了位稳妥的婆子平日负责整理打扫院落。如今楚修远不仅让长孙长卿入住碧梧轩,还准许玉竹沉香等人也住了进来。整个太子府上下哗然。暗地里皆揣测着,这位年少的姑娘,不知是哪户大家的女儿,能得太子殿下,如此青睐!
“说吧,我听你解释。”
碧梧轩厢房内,长孙长卿正手执一杯清茶,望了望楚修远,等待他开口。
“我是东溟国太子一事,是我不好,事先不曾告知与你。”
事到如今,楚修远也不想过多辩解,索性坦白承认。
“你该明白,我想知道的,并不止这个。”
长孙长卿目若秋水,盈盈地望着楚修远。
其实长孙长卿心中也是震惊的很,虽说她早就察觉楚修远身份并不一般,只是没想到,他竟是一国太子这般尊贵的身份。
长孙长卿如今十三岁,楚修远只比自己虚长五岁,如今也才十八,十三年前才不过五岁的楚修远,母亲又是如何寻到他的?按说这东溟国与北辰国素日往来并不多,天下四分,四国鼎立,虽说明面儿上也是相安无事的,但是私底下的争斗从来都不少。
既然楚修远是东溟国的太子,那他又是如何识得自己母亲的呢?母亲身在北辰国,而他这么一位东溟国的太子,又是怎么在年仅五岁之际跑去北辰国见自己母亲?且母亲临死之前又为何将自己托付与他?况且,年幼的楚修远又怎会听从了母亲的遗言,与自己定下亲事?究竟自己的生母有何能耐说服楚修远?
楚修远望着长孙长卿,叹了口气说到:“至于你生母的事,我也不甚清楚,我只知约莫五岁那年,母后带我见了一女子,便是你生母,那时她怀着身孕,母后便指着她肚子对我说,日后这肚子里的妹妹,便是我的妻。”
“那你母后怎知我母亲肚子里怀的,定是个女儿?万一是个男儿呢?”长孙长卿疑惑道。
“我也不知。待来日我带你入宫面见母后,有些事,想必她更清楚些。”
楚修远顿了顿接着说:“去年,母后唤我进宫,对我说,时候到了,让我去北辰国寻你,还让我务必尽早将你带回。”
长孙长卿盯着手中的清茶,陷入深思。
以前,她只知自己生母是个没命享福的,生下她后,便去了。长孙空青对于她生母的事,更是闭口不谈,整个相府甚至连一副她生母的画像都没有。更小一些的时候,长孙长卿也曾会闹着要见母亲,却总是被长孙空青呵斥。后来稍稍长大些,长孙长卿亦曾经央求过长孙空青,希望他能告知自己,生母葬在何处,想着逢年过年的时候好歹去祭拜祭拜。但每次总被长孙空青推拒,甚至到现在,长孙长卿都不知自己生母是何模样,又葬在何处。
“长卿,长卿。”耳边传来楚修远的轻唤。
长孙长卿回过神来,捏了捏手里的杯子。
“我们何时可以去面见你母后?”
“过几日吧,这几日母亲去了紫云庵,每年三四月的时候,母后总要去紫云庵住上几日,替东溟祈福,替父皇祈福。”楚修远解释道。
“原来,我们离家已一月有余了啊!”
长孙长卿轻轻搁下茶杯,转身推开房间的窗户,瞧着外面深沉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去隔壁瞧瞧怀锦吧,跟着我,让他遭罪了。”
过了许久,长孙长卿总算开了口,心下有些压抑。
“好,我与你一起。”楚修远应道。
长孙长卿不语,抬眸望了望楚修远,心中微微闪过一丝暖意。至少对自己和怀锦,楚修远倒是个极其体贴温柔的人。念及此,长孙长卿面色倒是缓和了些。随即抬步朝着隔壁长孙怀锦的屋子里走去。
“怀锦,脸上可好些了?”
长孙长卿刚一踏进隔壁厢房,便瞧见小小的人儿正斜靠在榻上看书,小小的脸蛋儿还是有些红肿。
“姐姐来啦!”长孙怀锦高兴的很。
见长孙长卿进了来,长孙怀锦急急蹬好鞋,跑了过来,一头扑进长孙长卿怀里。
“都这么大的男儿了,还整日里往你姐姐身上扑,白白招人笑话。”
一旁的楚修远笑着调侃,脸上明明白白写满醋意。
长孙怀锦一听,面儿上一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退了开来。
长孙长卿白了楚修远一眼,伸手抚了抚了长孙怀锦脑袋,示意他不用介意楚修远的话儿。
“来,姐姐瞧瞧,脸上还疼吗?”长孙长卿心疼地捧着长孙怀锦的小脸儿,瞧了又瞧。
“楚大哥已经遣了位大夫来给我瞧了,大夫说不碍事的,擦几日药便好了,也不会留下疤痕,姐姐放心。”
自从上次长孙长卿不允长孙怀锦叫楚修远姐夫以后,他可是时刻谨记着呢!
一旁的楚修远听到这小家伙儿连称呼都改了,心下有些酸涩。暗想着,看来这次,自己是将这对姐弟给得罪的不轻啊!
长孙长卿伸手轻轻抚了下长孙怀锦受伤的小脸蛋,生怕碰疼了他,心里更是难受的紧。
“怀锦可后悔随姐姐出来了?你若是现在在家里好生待着,也不必遭这么些罪。”
“不后悔!怀锦只恨自己年幼无力,学艺不精,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