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卿就这么静静地倚着门框坐着,既不急,也不恼,仿佛没察觉到楚修远回来似的。
往前走了几步的楚修远,见长孙长卿未有任何反应,心中更是气闷。又瞧她这情形也不似往日与自己置气那般,心中渐渐觉着有些不安。终归还是有些不忍心,遂又转身朝她走去。入眼又见她背影单薄,一阵晚风拂过,吹起她薄薄的衣衫,但见她身形微颤,瑟缩了下。楚修远到底狠不下心来不理她,轻叹一声,提步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突然“啪”的一声,从长孙长卿怀里掉出个匣子来。楚修远这才发现,原来她宽大的衣袖遮住的,竟是个木匣子!匣子落地的声音,惊到了沉思的长孙长卿,她这才回过神来,急的一把推开楚修远,从他怀内跳下。长孙长卿蹲下,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匣子,便瞧见碎了两半的玉石,心中一颤,眼泪便紧跟着掉了下来。
不知是因为这碎了两半的玉石,还是因为旁的,长孙长卿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倾泻而出。
瞧见她颤抖的双肩,低低地啜泣声,楚修远这才发现不对!赶忙儿蹲下身查看,入眼便是她满脸是泪的样子,再一瞧地上碎了两半的玉石,心中隐隐有了些愧疚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长孙长卿地抽泣声才渐渐没了。
哭的隐约有些恍惚了,长孙长卿这才双手撑着膝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应该是蹲的久了,腿部血液有些不畅,长孙长卿还未站稳,便觉着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幸得一旁的楚修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稳住身子后,长孙长卿便轻轻推开了楚修远,捡起地上的木匣子,抱入怀中,也不言语,就这么木木地抱着木匣子转身朝着碧梧轩走去。
楚修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心疼,有些懊恼。千言万语,终究化成一句沉沉地叹息。
长孙长卿回到了碧梧轩,抬眼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也空落落的。轻轻放下匣子,随即紧闭门窗,和衣上床,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却早已随着长孙怀锦他们飞远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顺利出了东溟边境,何时才能顺利回到北辰国。
“她今日可用了膳食?”
楚修远正询问着碧梧轩新调来的婆子。
因着长孙长卿将玉竹和沉香皆送走了,楚修远便重又调了些人手,来碧梧轩照料长孙长卿的饮食起居。
“回……回太子殿下,不……不曾,长孙小姐自今日下午回府后,便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那婆子小心翼翼地答道,未敢抬头,便能感觉到周身凌冽的气息。
“奴婢……奴婢送了饭菜过去,长孙小姐不在屋里……”
似是怕楚修远将罪责算到自个头上,那婆子赶忙儿开口解释。
楚修远自然是从守卫那里得知了,长孙长卿在府门口坐了大半天的事儿。楚修远遂面色一沉:她就这么不吃不喝来折腾自己吗?
挥手将那婆子打发了出去,楚修远独自踱步到长孙长卿屋门口。见她门窗紧闭,听不见一点儿动静,心中暗觉不好,赶紧抬脚将那屋子的门给踹开了。
正闭目欲睡的长孙长卿,被一道“轰隆”声给惊到,吓的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抬眼便瞧见一脸急色的楚修远和倒在地上的门。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曾开口,只一脸不解地望着楚修远。
见长孙长卿无碍,楚修远这才放下心来。尴尬地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咳咳,我看你门窗紧闭,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所以才……”
楚修远虚咳两声,一脸窘态地立在门口。
长孙长卿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未有回应。遂又转身躺下,从头至尾,不曾开口与他说一个字。
楚修远见她这般冷淡的样子,心中又急又气,几步上前,将她从床上捞起。这夜里更深露重的,又没了门,屋子里灌了风,到时若是受了风寒,遭罪的是她的身子,心疼的还不是自己吗?
长孙长卿稍作挣扎,发现楚修远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便放弃了反抗,静静地不动,就这么任由着楚修远抱着她朝屋外走去。待楚修远将她放下,她这才发现,楚修远是把她抱到了他的房内。
“今夜你将就些,先睡我房内吧!明儿我再让人去修缮你屋子的门。”
楚修远将她轻放到床上,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
长孙长卿双眼睁着,只呆呆地盯着屋顶,也不应话。
“我去书房睡!”
见她依旧不言语,楚修远无奈,留下一句话,便转身朝屋外走去。
长孙长卿背过身,也不理他,只听他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传来了关门声。长孙长卿手心紧紧
拽着被子,鼻尖嗅到被褥的味道,是她所熟悉的。
闭上眼睛,脑海内闪过这一年多以来,自遇到楚修远之后发生的种种。想了许久,直至隐约听到外头的鸡鸣声,长孙长卿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
直至日晒三竿,长孙长卿才悠然转醒。
刚睁眼的时候,陌生的环境,让长孙长卿有一瞬间的恍然。窗户缝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目,长孙长卿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
许是听见屋内传出了细微的动静,门外候着的小丫头,这才敢抬手敲门。
两声轻轻地叩门声响起,长孙长卿这才回神,下床穿好鞋,打开门,便瞧见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头,手上端着些粥食和汤类。
见长孙长卿只着里衣开门,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