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字写的甚为飘逸,就像沈予这个人一样,怎么形容呢?这个人有用狂草写成的风骨,楷体练就的庄严,行书落成的放浪与逍遥。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
在这样的时代能有这样一个人,真的很难得。
这样的怪才正是摇光最为敬佩的。
摇光秉持着一种对前辈的尊敬继续看后面的文字。
这本书应该是沈予从庄子的《逍遥游》中得到了灵感,从中悟出来的一本心法,书中把整部心法分为两部分,“鲲”篇与“鹏”篇,前一篇讲剑法,后一篇讲轻功,是一本特别适合走轻巧路线的心法。
看完这本书,摇光忽然觉得自己这番罪受的值了。
“多谢沈前辈的馈赠,清霞门后辈魏摇光在此叩谢。”
魏摇光恭恭敬敬地对着书堆行了一个大礼。
她拿起培风剑与《逍遥游》心法,把它们放到石桌上,转身去看着密室内唯一的一缕光线。
仰头往上面看,才发现这密室正在云脚湖下面,屋顶上有一个直径十厘米的洞,露出了一块玉石,那玉石没有经过任何打磨,应该本身就是在那里镶嵌着的,造密室的人也许是偶然间才发现的这块玉石,索性就顺势而为,为这漆黑的密室引进了温润的光线。
摇光心中暗暗惊叹,低头看那光束下的花。
是一朵莹莹盛开的莲花,花瓣在光的照耀下显得冰清玉洁,花蕊是明亮的黄色,花瓣也染上一点黄色,在水中盛放着,扑鼻的清香迎面而来。
养莲花的器皿是一个黑色的水缸,有一截泛黑的竹节架在水缸上面,正有泠泠的细小水流往水缸里流着,水缸下面则是一个暗渠,多余的水都流进暗渠再流出密室。
这密室里虽然十分简陋,但是主人将其布置的很有品味。
摇光仔细看了一会儿莲花,就又起身回到书堆旁,目光从一本本书上面掠过,这些书本虽然久没有人打理,落满了灰尘,但是被主人保存的很好,随意翻开一本书上面都有主人写下的批注,这对于摇光来说,就像忽然获得了一堆来自学霸的读书笔记一样,简直就是一笔横财,让人动容。
书本全部都堆在密室的地上,下面铺有一张竹席,摇光搬开一摞书,空出一些位置,又拿来油灯,小心地放在旁边,自己席地而坐,拿起刚才的那本《逍遥游》,开始投入到心法中。
待到一本书都看完,把书中的文字记在脑袋里,摇光就把书收起来,自己盘腿坐在地上,慢慢按照书中所言,运转内力,调理内息,练习“鹏”篇中的内功心法。
一室静谧,灯盏上的火苗照亮一片空间,把黑暗染上暖黄。
外面的世界,沉静中暗流汹涌,月光无情而宽容地洒满大地,渐渐地,东方渐露鱼肚白,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远方红霞漫布,金光袭上绿树,雀鸟争鸣,新的一天在热闹声中拉开序幕。
清霞门里弟子身穿素青色的袍服穿梭在各处,审云台处人最多。
他们在忙碌着准备今日的‘试清’。
玄清逸站在醒云楼前,才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
魏摇光还没有出现,他刚才去了清竹殿,摇光的房间里空荡荡。
也许,魏摇光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清竹殿。
想到这里,玄清逸不免担心起摇光的安危来。
摇光能去哪里呢?
虽然说摇光性子跳脱了一些,但是在大事上他还是比较靠谱的,摇光聪敏,如今他突然不见了,这其中必然是出了一些事,让摇光没有机会留下信号就消失了。
喊住一名经过的弟子,玄清逸交代他去一趟流云苑,找一名姓姜的公子。
那弟子领命走开了。
玄清逸则想了片刻,去了青竹殿。
“师叔,清逸认为摇光可能出了点意外。”
清竹殿内,青文笔还在给他那株已经全部凋零的梅花浇水,闻言他只是略微抬下眼,等到浇完水,拿帕子擦干净水手,才对玄清逸说,“我知道,昨夜我就去了摇光的房间。”
“别着急,摇光的武功不低,不会出什么事的。”
“师叔,摇光毕竟还小,他……”玄清逸则是有点着急。
青文笔打断玄清逸的话,“但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你去吧。”
青文笔的眼神带着厉色,玄清逸未说完的话已经没有了继续要说的必要。
摇光是师叔的徒弟,他不见了,师叔怎么会坐视不管呢?
玄清逸道了一声是,转身离开了青竹殿。
流云苑里,进驻了一队清霞门的弟子。
各家的仆从第一时间回到主子面前,汇报这一情况,并告诉各位主子们,这是清霞门为了在清谈会期间保护各方势力与门派。
一时间,众人屋内议论纷纷,低言着不寻常,猜测着真实意图。
如果在一个高位待久了,人就会变得患得患失,不在相信表面上的善良,想要自以为聪明地追寻真实。但是,这时候还分的清真实吗?
这一队门人的入驻,让流云苑里的氛围变得诡异起来。
“主子,您说,这魏摇光去了哪里?”屋里,毕若好奇地询问姜十七。
姜十七手执一卷书在慢慢看,没有被外面的声音打扰,也没有被刚才上门的弟子打扰,他笼着衣袖,目光稍作停顿,“李家惹上了清霞门,你去查查李家最近都与谁联系过。”
“是,主子。”毕若立刻领命,不过他还是好奇的很,“主子,您莫非知道魏摇光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