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溅出来的鲜血似乎流在了摇光的眼睛上,她如同窒息了一般,难受地说不出话,心中盛满了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却无能无力。
她想大声呐喊,嘴巴就像被捂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手脚也似乎被按住了,挣扎消散在别人的手掌里,泪水早已经淌湿了发丝。
只是,有一种分外熟悉的味道通过口鼻留在记忆的深处。
是的,很熟悉。
画面又一转,黑色的夜空,繁花锦簇中的一转身。
摇光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脸,却在这时忽然醒过来。
温和的光芒投进眼睛里,她迷茫地眨眨眼睛,方把眼前的青文笔看清,之后收敛自己的表情,乖巧地唤一声,“师父。”
一转眼,又看见了后面的步青云,摇光也唤了一声,“掌门师叔。”
两人低声嗯一句。
步青云坐在石桌旁,看着青文笔给魏摇光把脉。
摇光这才发现,青文笔的手正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给自己把脉,她又乖乖的躺好,等着师父的结果。
这一躺就又发现了不同之处。
石床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褥子,脑袋后是软软的枕头,身上是暖和的棉被。
摇光悄悄地把头扭向床里面,吸吸鼻子,压下鼻子里的酸意。
青文笔静静地看着摇光的小动作,在摇光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睛里满是心疼与自责,保养不错的手指搭在摇光的手腕上,有了稍微的颤抖,他赶紧收回手,又摸了摸摇光的额头,柔声说,“是水月虫的余毒还没有消尽,你又受了寒。”
他抬头看了一眼山洞里面的简陋陈列,接着说,“是师父不好。”
这句“是师父不好”他说的很轻声,仿佛是自己的喃喃自语一样,摇光不肯扭头,面朝石壁努力压抑着眼泪。
“为师给你开了药方,你按时吃药,养好身体,不可胡闹,不要再受寒了。”
话说完,青文笔站起身,走到石桌前,坐下来快速写了一张药方,交给身边的弟子,“按照这个药方,去清云殿取好十副的量,然后送一套熬药的器具上来,记住,多送一些炭火上来。”
“是,弟子领命。”小弟子拿着药方下山去清云殿。
一边静坐的步青云等青文笔交代完,才起身走到摇光的床边,弯腰摸了一下摇光的额头,干燥的手掌感受到了热度。
摇光还在发烧。
步青云收回手,一只手朝后挥了一下,屋内的弟子们通通离开,去往山洞外,留出空间给步青云。
“孩子,委屈你了。”
步青云作为整个清霞门的掌门,从来都是严厉的,他柔和的样子很少见,就连他的大弟子玄清逸都很少见到。
现在这么柔和地对一个孩子说话,尤其是他的声音里所包含的抱歉让摇光觉得难受。
摇光沉默着,步青云低叹一声,“摇光,我和你师父还有你端木师叔都对不起你,这样做了,虽然能在未来给清霞门留一个生机,但是却苦了你,你不要生你师父的气,一切都是我这个掌门人决定的,你怨我恨我都行,我没有任何怨言,只是。”
步青云停顿一下,他轻轻地坐在了床边,伸手给摇光掖了掖被子,看着棉被中的小小身形,压着心中的情绪继续说下去,“只是,你要明白我们这一番苦心,下山之后,清霞山不再能成为你的靠山,你小小年纪出门在外要小心些,江湖凶险,朝堂同样诡谲,师叔希望你能记住在山上学到的东西,任何时候不要失了心智,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好好休养,离开时,师叔不便送你了。”
步青云学着青文笔平时的样子,揉了揉摇光的头发,然后收手起身离开。
山洞里只剩下了青文笔和魏摇光。
青文笔在步青云说话时一直背对着他们沉默地坐在凳子上,现在他师兄走了,他满腹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师父。”
摇光喊他,声音还是带着听了十四年的清脆,只是柔弱了很多,青文笔赶紧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摇光,问,“怎么了,师父在。”
“师父,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摇光,你说,师父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好。”
摇光撑着床想坐起来,青文笔赶忙扶住她,顺手为其披上一件披风。
坐好后,摇光想了想,询问道,“师父,我母亲身边是否经常跟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青文笔听到这个问题,凝神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她,“那是你母亲妹妹的孩子,为师并不熟悉,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只是听你父亲对我说过,那个孩子的生母难产,刚生完就去了,他的父亲也是一名将军,正是征战的时候,就把孩子养在了你母亲身边,那时的你还是个婴儿。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事情了?”
“天下事情总会有迹可循的,我只是恰巧找到了些蛛丝马迹,又弄不明白,这才要问问师父的。”
“嗯,那摇光可还有什么要问为师的?”
“有的,我父亲生前是否与大历国有联系?”
“这个是有的,当初你父亲平定南边楚国之乱时,靠得就是与大历那边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