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菜虽然没有城里的精致,但味道相当的不错,苏菲也不是那种娇气的人,端着碗就吃个不停,丝毫没有淑女的样子,这都跑了一天了她是真的饿了。
唐涛没什么胃口,一直都在四处打量。
席间村民几乎聊的都是关于周家的事情,周家堡也是个可怜人,他很年轻的时候老婆就死了,此后再也没娶,一个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
周家堡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都在种地,为人豁达,没什么仇人,是大家公认的好人。
而周家的两个儿子周自力和周自强同样也很老实,周自强虽然残疾却学了一身的本事,不但会编筐还是个木匠,甚至还是个石匠,他打的石碑远近闻名。
只不过前几年同行威胁这才放弃了这门手艺。
坐在唐涛隔壁桌的是几个大妈,低着头小声嘀咕,时不时还指指点点。
尤其是系着围巾的短发大妈话特别的多,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外套,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粉,耳朵上打着耳钉,脖子上挂着金闪闪的项链,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大妈表示上个月周自强带着他的老婆兰小草去了市中医院,找到了大妈的儿子,医院某个科室的副主任,兰小草好像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具体是什么病大妈也不知情。
“小藻,我的女儿你在哪儿啊?”
人群后方突然骚动起来,就见一个中年女人跌跌撞撞的从侧屋里面跑了出来,刚刚走出去几步就跌倒在地,她张大嘴大声嚎哭起来。
众人纷纷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女人双眼紧闭,她使劲儿的推开了扶她的继续往前跑,又一次被人拦住了。
“儿啊,我的儿……”
女人凄厉的哭喊声不停的在院子里回荡,毫无疑问她就是周树藻的母亲兰小草,所有人中最后一个知道女儿失踪的可怜人。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兰小草推回了侧屋,关上了房门。
苏菲擦了擦嘴走了过去,她想推门进去看看却发现房门已经反锁里,于是她有绕到了房子后面,透过窗户看见屋里围着好几个人,大家伙儿都在劝说兰小草不要哭了,孩子多半是贪玩跑丢了,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隐约中苏菲听见了一个奇怪的什么,似乎有人在刻什么东西,她回过头就发现房子后面几十米外还有一个茅草棚,里面亮着灯,声音就是从茅草棚里传出来的。
苏菲快步走了过去,就发现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刻碑,这个人坐在小凳子上,头上披着白布,一手拿着凿子一手拿着铁锤,正一锤一锤的刻字,身着落满了灰尘。
一旁还放着一对拐杖。
既是孝子又是瘸子还会刻碑,在小莲子村能符合这个条件的恐怕也只有周自强了。
周自强的听力似乎也不好,苏菲都到了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发现,依旧拿着铁锤一锤一锤的刻碑,他的字刻的的确很漂亮,方方正正,干净利落,就像是机器刻上去的一样。
碑文正中间写着墓碑主人周家堡的名字,边上还有他的墓志铭。
灯光下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寒风阵阵儿子正远离喧嚣给父亲刻碑,耳畔是阵阵哀乐,身前是父亲的生平世故,此情此景怎么看都让人心里发酸。
这是周自强第一次在墓碑上刻上父亲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所以他每一笔每一划都非常的认真仔细,苏菲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周自强。
一阵风掠过,周自强似乎嗅到了苏菲身上的香水味,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了头。
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面孔,皮肤很黑,额头上早就有了皱纹,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表情憔悴疲惫,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苏菲见状连忙打招呼:“师傅你好,打扰你了,你……你怎么不起吃饭?”
周自强摇了摇头继续刻碑,说道:“吃过了。”
吃过了显然是假的,苏菲一直都在留意周家兄弟,从未见过周自强,可见他根本就没有吃饭。
靠近周自强苏菲发现周自强哭过,脸上还有泪痕,在他身边还有一块用稻草盖着的石碑,苏菲忍不住好奇拉开了稻草。
“你干什么?”
周自强夺过稻草再次将石碑掩盖了起来,就这短短一瞬苏菲已经看清了碑上的文字。
“爱女周树藻!”
这居然是周树藻的墓碑。
“你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苏菲有些激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自强并不生气,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的回了句:“都失踪这么久了还回得来的吗?”
乍一听的确是这么个理,但是周自强是周树藻的叔叔啊,他们是至亲,侄女下落不明他就把碑准备好了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这不是冷静,是冷血。
苏菲是警察,她首要考虑的就是合不合理违不违法。
周树藻失踪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如此短的时间内身为至亲的周自强却已经为侄女准备好了墓碑,这太诡异了,在苏菲看来周自强一定是知道周树藻已经遇难了,所以这才刻好了墓碑。
“不对,你怎么知道她回不来了?现在找到她的尸体了吗?她早就死了对不对?”
苏菲此话一出周自强吓的明显的哆嗦了一下,眼神也变的闪烁起来,握着凿子的手明显在颤抖。
“看来我说的是真的了,周树藻早就死了,为什么你们要撒谎,她不是意外,而是谋杀,是你的爸爸亲手杀了她!是不是?”苏菲咬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