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宫,冷冰冰的大理石地面上,躺着一个绝美的女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手脚皆被绳索缚住,昏迷不醒。
国太坐在一旁的案上,喝着茶慢慢等她醒来,偌大的屋子里面就她们两人。
过了很久,地上的美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她眼里霎时流露出片刻的害怕和惊恐。
“你醒了。”国太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
乔莞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低头一看,自己竟然穿着的还是睡衣,就这样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扔在地上,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等待着被宰割。
意识逐渐回转,最后的记忆是昨晚她和周瑜一起安寝,等待着今日一起离开江东,为什么一觉醒来后就变成了这样?那周瑜又在哪里?他会不会有危险?
她咬着牙,拼命用双腿站了起来,不愿如彘狗一般躺着任人羞辱,抬起杏眸迎上国太戏谑的眼神,不卑不亢地说道:“国太,您这是做什么?”
国太稍稍有一点惊诧,没想到她平时看起来温文柔弱,骨子里却有几分硬气。
她随即冷笑出声:“你们姐妹两个真是天大的本事,都能把男人迷得七荤八素、死心塌地的,一个谋杀了东吴的主君,一个要拐走东吴的大都督。”
看来只是冲着自己来的。
乔莞沉思片刻,回话道:“国太,您所说这两件事皆和乔莞没有半分干系。想来你今日抓我的目的,是想用我来要挟公瑾留下,恕乔莞冒昧提醒,就算您留下公瑾的人,也留不下他的心,不如大家好聚好散,还能彼此留下些许美好的印象。”
“哼,你怎么知道公瑾心不在江东?江东是他和伯符共同建立的基业,是他的命!却因为你放弃掉他的全部,你于心何忍?”
“额,虽说我与您之间有过些许摩擦,但还不至于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这绝不是公瑾离开的理由,”说到此,她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离开的原因,想必国太心知肚明。”
“放肆!”国太恼羞成怒,一巴掌就甩了上去,乔莞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头磕在地上“咚”地一大声。
国太蹲下身子揪住她的衣领,在她耳边恨声低语道:“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强硬,你信不信我让你死之前再经受一番非人的折磨?”
“死?”乔莞强忍住眩晕和剧痛,嘴角勾起一丝讽刺轻蔑的笑意,悠悠然说道:“你杀了我,看看公瑾会不会屠了你孙氏全族。”
她清冷的语气和妖冶诡异的眼神让国太不禁一愣,鸡皮疙瘩瞬时就弥漫了全身,她突然想起书中描绘的那些摄人心魄的狐狸精,大概就是这么个模样。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眯着眼戏谑地打量着她:“屠门灭族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有体会吧?只是你知不知道,当年是伯符在会稽城门下,亲手砍下你父亲的头。”
乔莞面目僵滞,有些发懵。
见她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国太更兴奋了,接着往下说道:“当年伯符攻打会稽,你父亲率领几千会稽百姓拼死抵抗,几次三番让伯符陷入绝境,差点就要放弃之时,是周瑜,千里奔袭,从居巢赶来亲自解了会稽困局,你父亲才会一败涂地,被伯符斩于城门之下——乔莞,你屠门灭族的根源,是你的夫君啊——”
眼前这个人宛若一个疯魔的巫婆,正给自己施加着恐怖的咒语,乔莞的冷汗从背脊不断流下,脑子里只不断告诫自己,她只是为了挑拨离间,说些话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见她那强装镇定的样子,国太不屑笑道:“你别不相信——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姐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处心积虑勾结敌国,甚至亲自卧底,不惜身侍仇人也要杀了伯符?可笑你们姐妹,都成为了杀父仇人床上的女人,不知道你父亲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呢……”
乔莞颓然瘫在那里,脑海中的千丝万缕瞬间交结成网,窟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会稽,确实是在建安元年,落入了孙策的手里,以父亲的脾气,确实会负隅顽抗,与会稽共存亡;难怪心高气傲的姐姐会答应郭嘉,身侍孙策千芳百计杀了他;难怪哥哥不愿为孙吴效劳,难怪他和周瑜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只有自己是一个傻子。
见她这个反应,国太终于满意地笑了一笑,神秘问道:“你又知不知道公瑾为何突然要离开江东啊?”
她怔怔然摇了摇头。
“因为他睡了我的女儿,却不想负责,竟然想来个一走了之,你说我怎么可能让我的熳儿吃这么大的暗亏呢?”
乔莞脑子“嗡”的一声,又是一片空白,怔怔看着她的嘴唇在动,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看着她越来越呆滞,仿若如雷当头的样子,国太不觉好笑,接着说道:“前日他在王宫中喝醉了酒,硬是把好心送解酒汤的熳儿拉上了床——哎呀,可是我们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啊,这下平白没了清白,你说我这个做母亲的,该不该替女儿做主呢?”
她微微点了点头。
国太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乔莞,要是没有你,公瑾和熳儿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本就不该属于这里——这是一包毒药,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了结自己的性命,要么就用它,杀了周瑜。”
乔莞努力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也只是无力一笑,“你要我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