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辛苦等了一个月,没有等来周瑜,却等来了一场灾祸。
那晚,相沫一反常态,大哭大闹了一晚上,不仅他们兄妹俩,就连街坊邻居也都得不了安生。
乔藐辗转难眠,担心湘沫是不是生病了,匆忙穿上衣服出去看看。
刚推开门,便见院子里有一个黑影,正趴在的乔莞窗前偷看,这身形明显是个陌生男子。
他顿时火冒三丈,拿起墙角的镰刀就走了过去……
那男子警惕性很差,正看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眼见着乔藐拿着刀越走越近,屋顶上的同伙暗叫不好,立即吹了声特殊的口哨示意,霎时周围涌出来好几个黑衣人,举剑和乔藐打了起来。
乔莞还在诓抚着湘沫,就听到门外传来打斗的动静,吓得浑身抖了一个激灵,赶匆忙下床把门别死,一边开始惊喊道:“救命啊!有劫匪——”
黑衣人听到这声惊呼,转移了目标,开始猛踹她的门,“咚咚——”几声巨响,门框都差不多快直接掉了下来。
乔莞把哭泣的湘沫抱进了衣柜,颤抖的手则掏出贴身携带的匕首,站在震天动地的门后,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脑子飞速思考着,究竟是什么人要对她和女儿痛下狠手,图财是不可能的,他们已经身无分文,不是图色就是寻仇,看这嚣张的架势,却倒像是旧仇寻上门来了。
难道国太知道她了生孩子?可是她已对她构不成威胁,她有这个必要痛下杀手吗?
她望着紧闭的柜门,深深闭了闭眼,不管怎样,她们总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动手,而只要能护下女儿的性命,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就在门框欲坠、千钧一发之际,院内突然涌入大量的脚步声,随即一声铿锵有力的男声呵斥道:“什么人?!竟敢深夜强闯民宅!”
踹门声戛然而止,只听“嗖嗖”几声,那几人迅速窜上屋顶,落荒而逃。
“给我追!”刚才那个铿锵的男声大声命令道。
危险暂时解除,乔莞连忙把湘沫从柜中抱了出来,小孩哪里受过这么大的惊闹,吓得直哭直叫。
“宝宝不哭,不哭了——没事了——”乔莞语无伦次地诓抚着女儿,自己却整个身子都在抖,眼泪刷刷直往下淌。
刚才又是生死一刻,她怎么就这么命途多舛,老天就喜欢惊吓她吗?她到底是不幸还是万幸?
砰砰砰——
又是几声敲门声轻轻响起,把她吓了个激灵。
却是那个领头的男子在说道:“夫人,你家相公受伤了,快出来看看吧。”
闻言,她忙擦了擦眼泪,抱着湘沫过去开了门。
在生活的层层重压面前,连害怕都显得奢侈。
门开后,只见一个满面泪痕,纤弱而凄艳的绝美女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
院内喧嚣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个个惊若木鸡。
只一眼,甘宁便愣在那里,如被人点穴了一般,全身血液都往头上涌。
他突然明白了方才为什么这么多男子明目张胆地强闯这女子的房间,这样绝美的一个女人,彷佛与这世间的女人都不是一个品种,更像是那传说中的妖精一族,确实是会让人兽性大发,失去理智。
他长呼了一口气,人家还在哺乳,自己怎么能动那种心,怕不是也和那帮畜生一样,猪狗不如。
于是他正气凛然地走了过去,帮她扶起身中数刀的乔藐,道:“放心,你夫君的伤口都没有伤己要害,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她只微微颔首表示感谢,担忧地望着脸色苍白的乔藐,“你要不要紧?”
乔藐摇了摇头,示意她安心,“都是砍在手臂的皮外伤,不碍事。”
甘宁渐渐回过神来,开始盘问她道:“你们怎么招惹上那帮歹徒的?今日若不是我巡夜恰好经过这里,这门——”他回首指了指那摇摇欲坠的房门,笑道:“可是只差一脚可就没了。”
乔莞知道他是刘表的将领,不愿多说什么,淡淡回道:“可能是土匪吧。”
“……也罢,那你们好好注意安全。”甘宁收起了笑意,起身挥手道:“我们走!”
简直没道理。自己救了她,她还这么高冷,试问南郡哪个女人敢这么冷漠回应他甘兴霸?要不是她楚楚可怜的那副样子自己实在生不起气来,他才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折腾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乔藐也顾不上身上有伤,拉着她们母女俩就走,“此地不宜久留,趁那帮歹徒没有反应过来,我们马上出城离开这里!”
吴郡
孙熳已是焦头烂额。
一个月前,截获了乔藐的来信,得知乔莞生了个女儿,还要周瑜过去找他们,她简直晴天霹雳一般,差点没当场气死。然后立即派出了杀手,严令大的小的通通斩草除根。
乔莞,你可真是野草一般,顽强不屈,夹缝中都能生存。
而另一边,国太突患急症,命垂一线,她挺着个大肚子即将临盆,连看都看望不了母后,每日除了焦虑的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可今日传回的消息是——乔莞又跑了,不知所踪。
她怒火攻心,只觉得下腹一阵剧痛,惊喊出声——
周瑜正在书房拟定攻打荆州的计划,听周平过来禀报说孙夫人要生了,在那里哭喊着求他过去看一眼。
他笔微微一顿,皱起了眉,“孩子生下来了么?”
“还没有——”
他一动不动,“让她安心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