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两年韶光匆匆过去。昔日稚嫩的小女孩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人儿。
冰雪消融,虽是早春时节,万物已焕发着生机。乔莞在河边浣洗着衣物,军中除了做饭和做新衣,别的时候倒也清闲。
一只大黄狗蹦哒着跑到了她旁边。
“骨头!”她激动地叫它。生怕自己沾满冰水的手冻着它,忙把手上湿冷的河水用手帕擦拭干净,可是大黄狗却等不及,一个劲往她怀里蹭。
吕蒙骑着马走了过来,皱眉道:“天这么冷,还洗什么衣服。”
乔莞笑吟吟地跑到他跟前:“子明哥哥!”
吕蒙望着她冻得通红的小手,生气道:“以后这种活交给士兵们去做就好,谁这么没眼色,敢让你给他洗衣服?”
乔莞摇头,粲然一笑,“这些都是我自己的衣服,好不容易等到河冰化了,便拿出来洗一洗。”
她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到了吕蒙的马上挂了个笼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飞禽走兽,不觉嘟着小嘴道:“子明哥哥去打猎也不带上我,我可无聊死了。”
吕蒙习惯性揉了揉她的脑袋,及笄之后,小姑娘就把头发束了起来,这下一揉就乱了。
乔莞不悦,嗔道:“怎么还是喜欢揉我头发呀,我都长大了。”
吕蒙笑道:“我总以为你还是刚来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呢。”边说边比划着她的头到自己身上的位置,点头道:“确实长高了不少。”
乔莞扬起娇俏的小脸,撒娇道:“子明哥哥可以带莞儿上街玩么,莞儿好久都没有出去过了。”
吕蒙无奈地摇摇头,“明日我去城中置办军晌,你便陪我一同去吧。”
乔莞跳起来搂住他的手臂,呼道:“太好啦!谢谢子明哥哥!”
吕蒙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知道自己是大女孩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乔莞是周瑜军中的第二个女子,还有一个是穆茈,那日与她一起坐马车那个女孩,比她年长几岁,是周瑜亲戚家的孤女,被他收养在了军中。可是她对于乔莞这个不速之客,却一直敌意重重。乔莞刚来时处处受到她和军妓们的欺负,第一年寒冬时,她的被褥被她们用冰冷的冷水浇了个彻底,她半夜跑到帐篷外面,独自哭得伤心,正好遇到了巡夜的吕蒙。吕蒙从那时候起,便开始照顾她,渐渐把她视作亲妹妹一般。后来便再没有人敢欺负她。军中的日子长日无聊,除了吕蒙外,乔莞在这里并没有朋友,只有吕蒙时不时送些话本子过来,让她打发无聊的时光。
巴丘城中,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正进出各家街铺,因为二人相貌太过出众,引起了不少人侧目。
吕蒙并不适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望着身旁这个粉妆玉琢的女孩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下次出门记得戴个面纱。”
乔莞正目不转睛地盯一个龙须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哪里听得到他说话。吕蒙见状,扔糖拿了过来放到她手中。
她明亮的眼睛放出光芒,笑吟吟地对吕蒙说道:“莞儿都听子明哥哥的。”
二人在街上逛了许久,待吕蒙都置办完军晌后,来到了春熙堂吃饭。春熙堂是巴丘城中最大的一家餐馆,多是些名流世家子弟喜欢来此吃饭。
“小二,来间包厢!”
“哎哟!吕将军里面请!”油嘴滑舌的店小二迎了出来,看了看他旁边的女子后,眼珠再也没移开过。
吕蒙不悦,侧身把乔莞挡在身后,皱眉再次说道:“给我来个包厢。”
店小二回过神来,忙解释道:“包厢都客满了,不过二楼尚有雅座。”
吕蒙叹道:“也罢,给我找个清净的位置。”
二人刚坐下点完菜,乔莞从兜里掏出那块龙须糖,打开油纸,迫不及待地一小口一小口啃了起来。
没过多久,坐在对面的吕蒙突然站起身,恭敬地行礼说道:“吕蒙见过将军!见过先生!”
乔莞疑惑地回头望去,见身后一白一青两个身影,白衣男子长身玉立,眉目疏朗,正是他们玉树临风的周郎将军。与她对视的一瞬间,他眼里微微闪过诧异的神色。
乔莞囫囵吞下口中的糖,匆忙起身低头行礼:“参,参见将军。”
青衣男子率先开口道:“子明不在军中好好练兵,竟在此私会美人啊。”
吕蒙不语。乔莞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吕蒙将军是上街置办军晌。”
“置办军晌?那为何还要带着你呀?”青衣男子不依不饶。
“好了子敬,她是将军军中的人,你就别吓唬人家了。”吕蒙笑道。
乔莞偷偷打量着这二人,眼神从惊疑慢慢变成了然。
一旁的周瑜已收起了刚才惊鸿一瞥的失态,细细打量着这个已经有成年体高的女子,一身鹅黄的描花冬装长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眸含春水,肤若凝脂,一颦一笑动人心魂。他暗叹原来世上竟然有如此绝色的容貌。
青衣男子见周瑜不语,也不好再多说话,干咳了两声。
周瑜终于开口道:“不知这位姑娘可是两年前拦我路的那个小女孩?”
乔莞没想到他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个人,不禁嫣然一笑道:“正是,一直没有机会谢过将军当年救命之恩。”
“原来都长这么大了。”周瑜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子乔莞,莞尔一笑的莞。”
周瑜会心一笑,道:“此名用在你身上很是贴切。”
青衣的眼光深深落在了这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