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把他拉了进来,“你点上灯,我们慢慢说。”
外面冰天雪地,屋内却温暖如春。孙权脱下斗篷拍了拍上面的雪,叹道:“这屋里真是暖和,今天我的脚都快冻僵了!”
“主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瑜给他斟了一杯温茶端了过来。
孙权坐了下来,咕咚咚喝了几口,一边咽下,一边急忙给他复述了一遍白天的发生的事情。
“我刚把练师送了回去,已经向你伯父伯母表明了心迹,他们很满意这门亲事。”孙权接着雀跃说道。
周瑜听完后,愈发生出诸多疑问,步练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搜索内圈,还是荒郊野外?如果她是从外面回来,他没理由发现不了她,如果不是,那她到底藏在了哪里?她答应孙权答应得这么爽快不得不让他怀疑她重新出现的动机。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道恐怕只有亲自去问练师,才能得到答案。
孙权奔波了一天,疲惫不已,在现下这个暖融融的环境下不觉困意大发,打了个呵欠便起身往周瑜床上走去,“公瑾,我实在困到不行了,你这床挺大的,一起睡吧。”
“哎——”周瑜面色顿时一黑,急忙伸手阻拦,可是孙权兀自麻溜地躺了上去,裹了裹被子翻身朝里边睡了,均匀的呼吸声渐渐传来。
周瑜傻傻杵在那里,被他的厚颜无耻深深震惊了。
他从来没有和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过,想想就觉得别扭,没想到噩梦才刚开始,他努力克服了心理障碍,拉过被子在一旁躺了下来,正当他重新进入梦乡时,孙权的鼾声震天动地响了起来,彻底让他抓狂,他实在忍不了了,披上大袄来到周季房中,和他凑合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丫鬟从房中端出步练师洗漱后的热水,便发现周瑜往这边走了过来。
“公子早。”丫鬟着实惊讶不已
“小姐起了吗?”
“刚起。”
“麻烦通传一下,我要见她。”
丫鬟应声而退,不一会,重新走了出来,躬身行礼,“公子里面请。”
周瑜几大步就走了进来,直接问道:“这几天你到底去哪里了?”
步练师赫然一笑,流转着眼波直直望向他,“你是在关心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周瑜觉得她整个人都变了,阴暗、幽怨、还有一种与她年纪不符的妩媚风情,与之前的那个她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步练师见状,一下子嗤笑出声。
周瑜整理一下情绪,心平气和地说道:“练师,主公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你做出这样明智的选择,我很为你开心。”
“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步练师重新坐回位置上梳头,冷声说道。
周瑜一下被噎得哑口无言,心中的诸多疑问也再难问出口。
“以后我的事你别管,管好你的夫人就行。”步练师掷下梳子,起身往里间走去,大有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周瑜心想再多说一句便是徒惹是非,讪讪抱拳告退了。
当日,孙权登门提了亲,带着步练师一起返回吴郡。
乔莞的病也一日一日逐渐好转起来,可是命运素来喜欢跟她开玩笑,一日半夜,紫竹把她唤醒,哭着说大公子怕是不行了。
她一下子惊坐起来,“你说什么?!”
紫竹哭道:“大公子明明是已经大好的样子,可是今日傍晚时分,又突然发起高热来,奴婢按之前大夫开的退烧药熬制了给公子服下,谁知道不仅烧没有退,公子服下之后情况愈发糟糕了……”
“公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太医怎么说?!”乔莞冷汗已经湿透了里衣,手脚发颤,一边说着一边起来穿衣服。
“公子,现在已经唤不醒了——”紫竹一下子跪倒在地,“现在城中已经宵禁,奴婢们还没有去请太医。”
乔莞想起了周瑜走的那日放在她枕下的一个令牌,匆忙找了出来递给紫竹,“拿着这幅令牌,让周平骑马去城中请太医——”
紫竹瞠目结舌地望着这副令牌,不可置信周瑜竟然把自己唯一的令牌留给了她。
“快去啊……”乔莞心急如焚地催促道。
紫竹回过神来,匆匆说道:“周平已经去找吕蒙将军拿令牌了——奴婢也去找大夫。”她接过令牌准备走。
“不必了,周平去了就行。”乔莞收起令牌,匆匆往周循房中跑去,到了时,见他脸上半分血色也无,四肢抽搐,她伸手探了上去,尚且有微弱的鼻息,但是手脚已经冰凉。
她脑海瞬时如同电击一般,一片空白。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静静质问道。
地上静悄悄跪着一片的丫鬟婆子,皆噤声不发。
她颤抖着指向周循的贴身丫鬟,“向绫,你来回话。”
向绫头深埋在地上,小声回道:“公子傍晚贪玩,非要闹着去院中踢蹴鞠,奴婢们拗不过只得陪他去,可能受了一点风,回来后便发起了高热,我们都以为是上次的病症还没有了结,便接着把张大夫开的退烧药熬了给公子服下,以为能像以前那样,吃了药便能烧退,因为夫人正在病中,奴婢们不敢打扰夫人,没想到公子这几个时辰突然急剧恶化,成了这样了……”
乔莞气极,“药也是能随意乱用吗?当时为何不传太医?”
向绫跪着不敢再说话。
周循突然又剧烈抽搐了两下,呕出一口白沫。
乔莞一边把外衣解开,把他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