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几口菜肴,忽得想起,自己那“全聚德”所做的菜肴,岂不就正是四百年后的川菜]
如果在这成都府中,也开几家全聚德的分号,想来生意绝不会差。
至于菜肴所需要的辣椒,这个就更简单了。自己那位干娘家里,不就是土司,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况且白杆兵原本就是天下数得上号的强军。如果有了更大的财力,想来更是会如虎添翼。
不过心里虽然这般想着,毕竟如今西南叛乱未平,这时候开店明显不合适。眼下又有罗乾象在面前,倒也不急着说出来。
酒酣之际,马祥麟忽然开口说道:“今日我等三人有缘在此相聚,此处既然名为还月楼,想来定是取自小苏学士那一句‘一樽还酹江月’。”
“既然如此,我等三人,便以‘月’字为题,各做一首诗词,里头需得都带一个‘月’字,如何?”
唐旭略微一想,约莫就是如此。苏轼原本就是蜀中一地的眉州人氏,所以蜀人仰慕,唐旭倒也不觉得奇怪。
“今日唐先生既为东主,便请由先生为先。”,罗乾象新得自由,正是心情大好,自然无不说好。
马祥麟虽然惊讶罗乾象为何口称唐旭为先生,但是也并未问出来,而是连连摇头反对:“我等三人之中,以他文才最好,若是让他先做了,你我想要再做,岂不是味如嚼蜡。不如就让马某为先,如何?”
唐旭笑而点头,洗耳恭听。
马祥麟和罗乾象各自做完一首之后,都拿眼看着唐旭。
唐大人原本也想自己做一首拥有原著权的,可想来想去,倒未必比这两人做的好。
马祥麟面前,唐旭倒是无所谓,偏偏罗乾象也坐在此,今日这局,原本就是自己设好的,若是失了颜面须得不好。
无可奈何,只得回忆出一首陈维崧的《贺新郎》,念给两人听:
“掷帽悲歌发。正倚幌、孤秋独眺,凤城双阙。一片玉河桥下水,宛转玲珑如雪。其上有、秦时明月。我在京华沦落久,恨吴盐、只点离人发。家何在?在天末。
凭高对景心俱折。关情处、燕昭乐毅,一时人物。白雁横天如箭叫,叫尽古今豪杰。都只被、江山磨灭。明到无终山下去,拓弓弦、渴饮黄獐血。长杨赋,竟何益?”
这首词虽然算不上能够名传千古,比起小苏学士的那首《赤壁怀古》更是不堪,可是也算得是上品,比起唐大人自己想的更是好了不知多少。
“如何?”马祥麟微微叹一口气,向着罗乾象笑道:“适才若是让他先作,你我这酒菜如何还能再吃得下去。”
“先生果然大才。”,罗乾象更是慨然叹道:“学生平日里自以为文武双全,今日见了先生,方才知道只是腐草萤光罢了。”
“况且听先生词中胸怀,更是学生远不能及。”
“笑蔑了。”,唐旭摆了摆手,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提。
虽然马祥麟和罗乾象也算是海量,可是因为喝的是三蒸三煮的烈酒,所以两坛见了底之后,除了唐旭之外,马祥麟和罗乾象都已经是隐隐有些醉意,站立不稳。随从的军士将三人扶起,一起送回营中休息。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罗乾象醒了过来,天色已经是隐隐有些发亮。
罗乾象揉了揉因为宿醉而有些发酸的太阳穴,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顿时便就吃了一惊。
看营帐内的摆设,这里应当是马祥麟的卧帐。而唐旭和马祥麟两人,正躺在一旁呼呼大睡,尚未醒转。原来这过去的一夜,三人竟是同榻而眠。
再向左右望了几眼,罗乾象的目光,落到了一把佩剑上面。这把佩剑,应当是马祥麟平日里所带,如今就随意的放在离自己不过几步远的地方,自己只要站起来身来走几步就可以够到)
不过,看了几眼之后,皱了皱眉头,罗乾象又飞快的把目光从佩剑上移开,重新躺下了身。想要再眯一会,可脑海里的思绪,却像是烧开了的水一般,翻腾不止。
营帐的门外,像是有人在说话,应该是马祥麟贴身的侍卫。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罗乾象仍然是能大概听个清楚。
“听说反贼在龙泉镇外造什么吕公车,到底是什么东西?”
“管他什么东西,后日夜里到了,一把火烧了便是。”
接下来的声音悉悉簌簌的,不过说的都是些闲聊的话,罗乾象也没有兴趣再听下去。
明军要去龙泉镇烧吕公车?罗乾象刚刚有些平静下去的思绪,又一次开始不停的翻滚起来。
辽东,三岔儿堡。
一骑建州侦骑,正在像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一路向前狂奔。可是胯下的马匹,却兴许是因为奔跑过猛而显得有些脱力,一挂松散的白沫,正不停的从口中喷出。
“哇哦……哇哦……”,身后不远处,也正有两骑精骑追逐而来,虽然看来像是不紧不慢,可是奔跑的速度却似乎要比前面的马还要快上几分。
前面的马匹,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慢,马背上的骑士,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什么,眼里渐渐的露出几分恐惧。
追兵,已经越来越近,看上去约莫已经只有百余步远,建州骑士甚至已经可以看见他们因为兴奋而变得涨红的脸。
伸出手去,想要去拿马背上的弓箭,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有些微微发颤,一丝绝望,慢慢的从心底涌了出来。
“轰”,胯下的马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轰的一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