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岂料戚金听完陈策的话,却是哈哈大笑。
“将军为何发笑?”,陈策不解的问道。
“当年我伯父当年既然能创建这戚家军,日后自然也能有奇人异士更胜一筹。”,戚金摆手笑道:“我大明人口万万,总有奇人现世之时。纵使我戚家练兵之法失传,又有如何。”
“更何况。”,戚金停了半晌之后,又继续说道:“我伯父并未藏私,我戚家练兵之法,已经尽在那一本《纪效新书》当中,又岂会有失传之理。”
戚金目光灿灿,环视着营寨四周正在逐渐包围而来的建州军:“大丈夫立于世间,今日正是报国之时。”
“说的好。”,一声高和,从身边传来。童仲癸昂然而行,走到了戚金身边。
“大丈夫今日正是报国之时。”,童仲癸从一边提过一杆长枪,拿在了手上。
“都上来了。”,陈策朝着四周努了努嘴,示意建州军已经靠近了木栏。
“戚家军听令……”
“石柱军听令……”
“永宁军听令……”
一声声连续的号令声,在营寨中响起。
“轰……”,营寨的大门,被从外面撞开。
“虎……”,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声浪,直冲云霄,向着迎面而来的建州军冲去。
正月十三,时候已经快近月中,天空上的月亮,也已经圆了大半。皎洁的月光下,整个浑河南岸被照射的犹如一片白昼。
“正黄旗,亡一千三百,伤两千两百……正红旗……一千一百,伤一千六百……”
“不必念了。”,沈阳总兵府里,努-尔-哈-赤一声怒喝,打断了阿敦的声音。
“杀伤明军多少?”,努-尔-哈-赤忿然问道。
“明军逃脱大约不足百人。”,阿敦欠了欠身,开口回道。
“抓了多少俘虏?”,努-尔-哈-赤脸上的怒容更盛:“无论官阶,统统发往赫图阿拉老城,割做阉奴。”
“这……”,阿敦的脸上现出一丝尴尬。
“嗯?”,努-尔-哈-赤疑惑的转过目光,看着阿敦。
“回大汗的话……”,几行冷汗,从阿敦的脸上流下:“此战无一俘获,明军亦无一人出降。除不足百人逃遁外,其余尽皆战死。”
“无一出降……”,努-尔-哈-赤惊讶的张了张口,脸上现出几分惊骇。
站在一边的李永芳,脸色更是顿时泛成了猪肝一般的颜色。
“如今尚有多少人马可战?”,努-尔-哈-赤停了半晌之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不再问起。
“加上轻伤的,尚有三万有余。”,这个问题,阿敦倒是回答的很快。
“大军休整一日,后日直驱辽阳。”,努-尔-哈-赤腾的站起了身,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明泰昌元年,正月二十二日,京师,紫禁城。
“咳……咳……”
听着从东暖阁里传出的阵阵咳嗽声音,曹化淳不禁是轻轻的咬了下嘴唇,眼里隐隐的露出几分担忧。
皇上的龙体,自从年前受了风寒之后,便就没有好利索。前几日里,眼看着渐渐有了起色,岂料只一份辽东传来的军报,便让皇上的病情愈加厉害起来。
也不知道这些外臣们,这仗是怎么打的。堂堂十几万大军,居然被几万建虏杀的丢盔弃甲,还连丢两座大城。自从沈阳和辽阳相继陷落之后,如今整个辽东都已经落入建虏之手。
这么大的事情,万岁爷想不担心也不行,他们就不能拿出点本事,让万岁爷省省心?想到这里,曹化淳又不禁紧紧的捏了下拳头。
要说省心,这整个朝廷里头,除了朱阁老等几个算半个以外,能算作整个的,恐怕只有一个唐近贤了。
说起这唐近贤,还真是个能人。不但能著书立学,还能领兵打战。甚至做几个小菜,耍弄蛐虫儿,这些小事,都是一把好手。如果朝廷能多几个这样的人,皇上的龙体,恐怕早就好利索了。
既然想起了唐近贤,曹化淳突然又想起来。去年唐近贤去西南的时候,曾经和自己说过,袁应泰绝不可用。
当时还以为他说话是带着几分意气用事,可如今想起来,每一条说的都对。
这真是个能人啊,总有人说他能掐会算,难道他还真是诸葛孔明和刘伯温一般的人物不成?
隐隐间,曹化淳又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今日,当时就算拼了命,也要拉着王公公保下那熊廷弼。如今再想说什么,已然是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