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今日来天寿山,原本就是查勘定穴的,既然周子愚有这样的提议,自然也不会推脱,点了点头,跟在周子愚身后,一起向着景泰洼后面的山顶走去。
“两位大人请看,这后山有十二峰侍立其后,这便有了拱势。”,周子愚与几名兵卒走在最前,一边走着,一边不停的点评着:“这十二峰虽各自成势,却东西连绵,连为一体,可保龙气不泄。”
“大人再看这左右两边。”,站在山顶上,周子愚面朝南面的景泰洼,又朝着东西两面指了指:“大人看这两座山峰又像什么?”
“倒是没有后面的这些挺拔。”,李腾芳看了几眼之后,又转身比划了一阵。
“这自然是不同的。”,周子愚点头笑道:“大人只看这两座山峰,哪一座更高些。”
“自然是东面的高些。”,这一回李腾芳倒是回答的更快。
“这便就对了。”,周子愚像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两座山峰,东高西低,如两兽低伏,其实表的便就是青龙白虎之势。”
“白虎虽是神兽,杀伐之气却重,若是这两座山峰西高东低,便称不上吉壤。”
“那周大人以为,此地可否?”,相比起还有几分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趣的李腾芳,王永光更想知道的是结果。
“确是一处上好的吉壤。”,周子愚再四下看了几眼,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李某来之前曾是听说,即便是吉壤,若是重启过寿宫墓穴,便会泄了气脉。”,虽然从周子愚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可是李腾芳却多少仍有些担忧。
“若按照常理,既有拱卫之势,便可保龙气不泄。”,周子愚似乎对这个问题多少也有些忌惮:“况且当年景泰皇帝并未下葬此地,金井并未未用过。详细如何,恐怕须得掘开地宫察看,若是能寻到当年所记之五色土,便是大吉。”
“当年景泰陵的迹图,我已是带来。”,王永光向着左右点了点头,立刻就有一名杂役捧过一条长匣。
几颗脑袋凑到了一起,嘀咕了一阵之后,目光一齐盯住了一块土地的方向。
承天门外,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同知房。
自从去年去了西南平乱之后,唐旭还是第一回到锦衣卫里来点卯。
这段时候虽然自己不在,可是公房内却一直有人打扫,所以并无半点尘埃。
唐旭左右各转了一圈,发现自己没来,杨光夔果然没有鸠占鹊巢,这才安逸的坐回到椅上,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我且是以为,唐贤弟你做了太子少保,便忘了还有锦衣卫里这份差事了。”,岂料伸出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便听见一阵笑声从门外传来过来。
“哪能呢。”,唐旭苦恼的咧了咧嘴,一脸的无可奈何。
“今日你怎没去轮值?”,唐旭眼睁睁的看着来客毫不客气的把自己刚沏好的普洱茶端了过去。
“锦衣卫里有指挥,有同知,还有十四太保,我便就浑身是铁,也攥不了这么多钉。”,杨光夔对这杯拿在手上的普洱茶似乎感觉良好,几口喝干之后,便吩咐杂役赶快续水。
好在杂役倒也机灵,顺便也没忘记再帮唐同知重新沏了一杯送来。
“物是人非……”,再等重新端起茶杯,杨光夔却并不急着去喝,而是在眼前端详了一阵之后,忽得惨然一笑。
“你该入宫多陪陪大长公主与圣上。”,唐旭默然了一阵之后,开口说道。
“这我还是有分寸的,大礼仪后便将娘亲接出宫去了。”,杨光夔点了点头:“至于圣上那里,只怕你去比我更有用。”
说完却又接着骂了一句:“这没良心的,玩虫儿还是我教他的……”
唐旭自然知道杨光夔说的便是朱由校,不过他脾性向来如此,反倒是显得真性情。
“最近骂你的人挺多。”,杨光夔嘀咕了几句之后,避开了这个话题。
“不是一直不少。”,唐少保颇有些引以为荣的样子。
“昨日里李腾芳,王永光和周子愚已经去了燕山,若是真能点到吉壤还好,若是点不到,你这关可不好过。”,杨光夔有些担忧的看着唐旭。
“那吉壤五色土,不就在那里,难道长腿还会跑了不成?”,唐旭丝毫不以为然。
自从到了这大明朝之后,唐旭虽然对这些鬼神之事有些信了。可是这百余年来,北京城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山海变迁。人能跑,唐大人相信,连土都能跑,那还不见鬼了。
“这吉壤到底会不会跑?”,杨光夔虽然也读过不少书,可实际上风水堪舆却连唐旭也不如,唐旭好歹还背了几本《家居园林风水一百谈》什么的呢。
不过这些事情,向来都是极为隐秘。再加上事关重大,除非自己经手,否则即便是知情也不会随意去说,所以就愈加的神秘起来。
“你家修的园子会跑?”唐旭一副你想多了的神情。
“不会。”,杨光夔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但是顿了半晌之后,似乎还想说话:“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唐旭斩钉截铁的抬了抬手。
“你自家有底就好。”,除了大长公主,杨光夔也只会在唐旭一个人面前跌软,见唐旭这么肯定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说。
“今日晚间,我去你家里蹭个伙?”,又过了半晌,唐旭正在低头看文书,却看见杨光夔凑近了过来,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肩膀:“口中都要淡出鸟来了。”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