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何至于大年初五举办同学会,张云飞初四才得到通知,还是同桌曾云天来通知他?那是因为所有的同学都心知肚明,张云飞得罪孟海潮,孟海潮要对付他,不敢跟他走得太近呢。
当然了,这次同学会,就是孟海潮计划好的,针对张云飞而开,准备让张云飞难堪,让张云飞知道夺了他喜欢的女人肖洋洋芳心的后果。
一年多来,他一直把那次食堂事件当成毕生耻辱,把张云飞当情敌,毕生志愿就是把张云飞踏在脚下。再没有比张云飞落榜,为求一份工作远走他乡更好的了。今晚,他一定要让张云飞以后再也没有面目见他们这些同学,以后见了他,远远就避开。
曾云天的话一出口,孟海潮身边的同学如坐针灸,一个个离开也不是,再坐下去也不是,尴尬得不行。
而和孟海潮交好的另一个同学,那人是个胖子,刚才也是他大力拍孟海潮的马屁,这时更是抢在孟海潮之前道:“云天,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张云飞算什么东西,哪能跟海潮比?海潮是某大学的学生。”
这某大学指的是孟海潮考上的名牌大学。
其他同学纷纷点头,道:“是啊。”也有的同学道:“你真不会说话。”更有同学道:“快跟海潮道歉。”
他们都看到和曾云天站在一起张云飞,只是直接对张云飞无视,当他透明人。
这时,气得说不出话的孟海潮总算顺过气了,霍地站起来,道:“曾云天,你说什么?!”他额头青筋爆跳,双眼喷火,双手紧紧握拳,要不是和曾云天隔着一张一米半宽的茶几,早就一拳打在曾云天脸上,把曾云天打得鼻血长流了。
这样说他,让他如何能忍?
真是小孩子啊,为一句话气成这样。张云飞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不屑。可转今一想,孟海潮和他同龄,过了年才十九岁,又没有他重活一世的阅历,哪里稳重得起来?这样冲动,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才正常嘛。
别人无视张云飞,孟海潮却不会无视张云飞,他所有的努力,一切的奋斗,都是为了把张云飞踩在脚下,让张云飞知道抢他喜欢的女人的滋味。虽则他是迁怒,张云飞实际并没有抢他的女人,他也不管了。
见张云飞露出不屑之色,他顿时大怒,喷火的眼睛盯着张云飞,厉声道:“你笑什么?”
他身边的同学一怔,张云飞笑了吗?他们没发现啊。和他坐在一起的胖子刚才也没注意张云飞,这时自然不管张云飞有没有笑,跟着怒喝:“张云飞,你怎能这样?”
“我怎样了?”这时,张云飞是实实在在地笑了,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他越看孟海潮这个样子,越是想笑,所以他就笑了。
“看吧,我就说他笑了。”胖子又抢着说话,说完一副讨好孟海潮的嘴脸,看得张云飞快吐了。
张云飞满不在乎道:“我就笑了啊,怎么了,这里规定不能笑吗?要是不能笑,我就走了啊。”
“够了,张云飞,别闹了。”有同学故作和事佬般道,甫一听,像是劝架,实则把所有过错全推到张云飞身上。刚才一直大声说张云飞坏话的是孟海潮,这会儿气得恨不得生吃了张云飞的依然是他,张云飞什么都没做,就被安了个闹事的罪名。
对这些小伎俩,张云飞哪会放在心上。他本想找个地方坐下,喝点饮料,吃点水果,算是给曾云天面子,然后走人,现在当然不会这样做,而是顺着这个同学的话题道:“哦?别闹了?要怎么才算别闹啊?”
他进来后可是一句话也没说。
和几个要好同学坐在另一套沙发的肖洋洋看不过去了,道:“孟海潮,你够了啊。”
食堂那次,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表白,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表白,她受到惊吓了,口不择言,才会把对张云飞表白失败的臭事说出来,没想到从此以后,孟海潮便针对张云飞。每次看到孟海潮故意找张云飞麻烦,她都内疚得不得了。
这事,跟张云飞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好嘛。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孟海潮爆发了,简直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看张云飞和肖洋洋,那就是奸、夫、淫、妇了。
“好,好,好,好得很哪。你们联手欺负我是吧?”想到张云飞落榜,肖洋洋考上大专,学历上高张云飞一截,却对张云飞疾志不移,孟海潮一颗心如在烈火中煎着,一张脸更是红得怕人。
胖子看他不大对劲,有些害怕,刚要劝他,就见他跳上茶几,一脚踏在水果冷盘上,盘子应声而裂,水果烂了,汁液溅在他鞋上,他也不在乎。
这套沙发旁边的同学都躲开,别的沙发的同学发现这边出事,都走过来,不知不觉在茶几这边围成一个半月形。
曾云天也看出不对,想退,见张云飞站着不动,扯了扯他的手臂,低声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云飞脸上笑容不变,两人一高一下,一愤怒得面容扭曲,一笑得极是愉快。
“没事,看他要干什么。”张云飞声音不高不低,刚好所有同学都听见,站在茶几上的孟海潮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愤怒欲狂,道:“我要跟你决斗。”
是的,决斗,只有决斗,才能消他心头怒火,可光决斗还不行,他要找到张云飞工作的单位,把张云飞的劣迹告诉张云飞的老板,让张云飞失业。只有张云飞失业,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决斗个鬼啊,没有决斗你就败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