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展区内并没有来北非的厨师。
听怀良人说,代表非洲饮食文化顶端的埃及对香江美食大赛的抵触情绪很大,并没有派人参加。
在埃及人看来,埃及与华夏同属文明古国、同样有着悠久的美食文化,埃及就应该和华夏一样拥有几十个参赛名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个非洲才有三个名额!
没有了埃及厨师加入,人丁单薄的非洲展区就显得有点寒碜了。
展区里就站了几个黑炭头和一个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非洲人的小伙儿。
这个小伙子没有埃及人那种近似亚洲人的黄皮肤,也不像非洲黑人全身黑的发光,他的皮肤颜色更接近褐色,很像是大老美那边经过了几代转基因的美籍黑人。
额头扁平、鼻梁高耸,肌肤细腻程度更像是皮肤略黑的亚洲人种。
吸引周栋他们走过去的并不是这个非洲小伙儿的长相,而是放在他面前的一摞圆饼和一大锅罗非鱼汤。
这种又被叫做‘非洲鲫鱼汤’的美食很贴近华夏人的口味。
汤锅内飘浮着白色的豆腐片、红色的胡萝卜片和黄色姜片,甚至还有用量颇为精细的胡椒粉,在早晨喝下这么一碗热腾腾的鱼汤,感觉应该非常不错。
不过真正引起周栋三人兴趣的,还是那一摞圆饼。
圆饼的外形很像华夏的反手圆烧饼,只是上面没有撒落芝麻,被烤的微微泛出淡黄色,和一种灰黑色调掺杂在一起,看上去竟然非常有质感。
普通人或许还要尝一尝才知道,以周栋三人的灵敏嗅觉就是不吃都知道,摆在面前的就是传说中的非洲‘土饼’,也就是所谓的‘吃土’!
某些地区的非洲人有长期吃土的习惯,要取撒哈拉以南地区地下几米处的干净嫩土,经过碾碎、过滤等步骤等得到最细腻的泥土,然后再往泥土中加入一些面粉,食盐和油,不停的搅拌成为糊状之后,再挖出一小块做成饼状或者条状,经过太阳的暴晒就可以直接食用。
非洲人之所以会吃土,原因有两个。
第一是懒,就算援非的华夏志愿者教会了他们种植庄稼,他们也懒得去弄,不过懒人有懒办法,最后竟然开创了吃土先河。
第二则是因为他们饮食结构单一,需要从土里补充一些微量元素。
不过这位非洲小伙儿做的‘土饼’显然高级多了,从颜色上看,土饼中的粮食比例显然更高,除了小麦粉外,应该还有玉米粉,土所占的比例应该不会超过三成,而且他做的土饼显然经过了烘烤程序。
从味道上分析,这种改良后的土饼居然比普通烧饼多了一种泥土的味道,就像是空山新雨后,从地面升腾而出的那种自然味道一样。
周栋和怀良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惊奇。
土饼这种因为懒惰和贫穷而出现的食物自然跟美食毫不沾边儿,不过面前这些改良版的土饼倒是颇有些匠心。
这个完全不像非洲人的非洲小伙儿有点意思啊......
望着走近的三人和被土饼吸引渐渐聚拢过来的一些评委和吃瓜群众,非洲小伙儿开心地笑了起来,热情地招呼道:“新鲜出炉的非洲土饼和罗非鱼汤啊,大家要不要品尝一下?
请放心,改良后的土饼里面最多只有三成土,而且是我精心挑选的家乡上等好土,不会太难吃的......”
周栋等人都是一愣,这个非洲小伙儿说的居然是中文,而且颇为熟练,如果不是带着一股非洲毛子味,简直就是个标准的华夏青年了。
来自各个国家和地区的评委们哈哈大笑,一个个都在摆手。
别开玩笑了好吗,掺了土的饼子再好吃也比不上油酥烧饼和烤面包,你看我们像是穷到吃土的样子麽?
属于华夏的专业和大众评委则有些好奇地看着周栋和怀良人。
前天见过一面的严一也在其中,在他的介绍下来自华夏的同行都知道了站在土饼前的周栋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华夏面王,更别说还有怀良人这个曾经搅动华夏勤行半天风雨的大神级人物了。
这两位大神该不会对非洲土饼感兴趣吧?
怎么可能,这两位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下吃土?
非洲小伙儿仿佛也看出周栋和怀良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定定地望着周栋好久,忽然惊喜万分地叫道:“您是......华夏的周面王?
天啊,我太幸运了,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您?”
怀良人拿胳膊肘捅了下周栋:“行啊,这小子连我都没认出来,居然认识你?
想不到你华夏面王的名字都传到黑非洲了。”
周栋也颇感意外:“你认识我?”
“当然!我的华夏名字是周爱国,我们可是同姓呢!”
非洲小伙儿兴奋地道:“我的母亲是华夏人,所以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了华夏!
妈妈去世后,我一直都在关注有关华夏的信息。
我最崇拜的就是华夏美食,所以我订阅了很多的华夏美食刊物;虽然越洋订阅这些杂志很昂贵,可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我在《大国寻味》上找到了我的偶像,那就是您!
如果不是您在杂志上的照片只有一张侧脸,我早就该认出您了!
您知道吗,我来香江参加美食大赛,就是希望可以见到您!
感谢神,一定是他把您送到了我的面前,否则我就要错过这个机会了!”
看了眼高兴到语无伦次的非洲小伙儿,吕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