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管遄最拿手的手段。他在给一些极贵的亲贵宗室诊病的时候,为了能保持与这些亲贵宗室的长期联系,总是在用药上留一手,使病人不能尽除其病、或者留一点算不上严重但又必须长期治疗的后遗症,以便于他能够经常与这些亲贵宗室接触、亲近,等到这些亲贵宗室对他完全信任了,再出手将其病彻底根治、并转为食疗保养,从而进一步加深与其的感情。通过这些手段,他才得以在圣都亲贵宗室中左右逢源、人人信任。由于他医术的出神入化、大异于常人,他的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小心思,从未败露过,也从无有人怀疑过他。
柳王妃原本就已经彻底失去希望了,对管遄的话并不惊讶,于是道:“哎,这都是天数,是殿下的命数。大人千万不要自责。大人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殿下若是知道了,也必是感激不尽了。只是他平日里与大人最亲近友好的,大人这一来,他竟无缘与大人相见,恐怕此生再无见面的机会了。他若知道了,倒是必会为此而伤感的。”说着又开始垂泪。
管遄道:“王妃莫急,莫急。现在还到不了这么坏的程度。”
柳王妃听管遄话里有活口,惊讶道:“大人方才不是说……”
管遄叹道:“嗨!都怪我没有说清楚,害的王妃这般着急,罪过、罪过!”
柳王妃道:“大人的意思,莫非殿下还有救?”
管遄道:“有救!这个王妃一定放心。”
“我的天爷!”柳王妃这一回是动了真情了,大出一口气,瞬间已是满脸的泪。不过,柳王妃很快就深吸几口气,慢慢平息了下来,道:“大人的救命之恩,殿下和我,还有我们王府上下,终生难忘。等殿下康复了,必有重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啊。”
管遄忙道:“王妃言重了。殿下的病,有救是有救,但也只是能够救过一口气来而已,若想要康复,确实难于登天啊。殿下的病已经病入骨髓了,我竭尽全力,也只能保得殿下一个月内无虞,过了这个月,那就要看天数了。”
逄麓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柳王妃却十分满意似的,笑道:“这一个月的命也是大人送给殿下的。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此前的太医们都说也就在这一两天。大人能够再替殿下续命一个月,已是捡回来的一个月的命了。况且,大人圣手仁心,加上天数难以预测,一个月后,说不定殿下能够在大人的救治之下转危为安,也未可知呢。”
管遄道:“就是这个话啊。什么都有可能,殿下吉人天相,又是极健壮的身子底子,一个月后出现奇迹,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医家不敢说‘万一’,所以在下方才不敢这么说罢了。王妃说的,实实在在是在理的。”
这一下,就连逄麓也脸上泛上了喜色。
接下来就是开方子,说医嘱。其他的倒还罢了,管遄专门嘱咐:“后面那间屋子,殿下养病的那一间,实在是太热了。殿下现在是虚透了的身子,哪能经得住这么熏蒸啊。就是身子康健的人,在里面待几天,也会虚脱出事的。”
柳王妃道:“此前,殿下只觉得冷,所以挪到了后面那件暖房,殿下还是觉得冷,所以又不断加火炉子。大人既如此说,我马上把殿下挪出来。”
管遄道:“挪出来倒不必的。殿下极弱极虚,经不起大挪大动。而且,那间暖房用来在冬日里养病是最好不过的了。只需将火炉尽数撤掉就行了。”
柳王妃道:“行。马上就办。只是,殿下直喊冷,应该怎么办呢?”
管遄道:“无妨。我这个方子里有特效药,今日中午、晚间服下后,明日殿下就不会再喊冷了。王妃尽管放心。”
柳王妃道:“大人真正是神医啊。真真是感激不尽。”
管遄道:“殿下和王妃一直对在下关爱有加,管遄敢不尽心?”
柳王妃道:“哎。只是殿下还是个命薄的,若是殿下在圣都里,还能常常劳烦大人。可惜是在郡国里头病倒的,轻易挪动不得,见一次大人可就难了。”
管遄想:若是能够到圣都里头,完全置于自己控制之内,操控甘兹郡王的生死就更容易了。只是这话却不能自己来说,否则传到皇帝耳朵里或者雒渊概他们的耳朵里,自己就是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