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锁一提到膳食,在场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不出所料,单乔墨大怒,大手一挥,让军医立刻给伙食验毒。
军医躬身走到桌边照办,这膳食他已经验过了,绝不可能有毒,更何况试吃的人安然无事,中毒更加不可能,但顾及帝王之心难测,他还是乖乖照做了撄。
“回皇上,膳食并无差错。”
单乔墨像没听到军医所言一样,心急地一把从婢女手里夺了毛巾亲自给沐罗骁擦汗,这么一擦,更加能感受到她额上的滚烫。
“又是发烧!”
毛巾啪地一声被他扔远,所有人立刻惶恐跪下。
多次发烧,单乔墨已经不相信军医医术,在场也没有其他人懂医,如此束手无策的局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沐罗骁缓缓睁开眼皮,尽管头疼欲裂,她还是忍着,目光不住在帐里搜索。
“骁骁,感觉如何了?”只有面对她,他才不是皇帝,而是一个普通男人。
她想与景风确定三哥是否已经离开,无奈单乔墨挡住她的视线,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人偿。
单乔墨有些恼怒,握紧了她的手,却不知所措,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
军医咬咬牙,还是决定将早早藏于心里的困惑道出,“皇上,请恕老臣疏忽,皇后娘娘之前发烧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当天娘娘烧退,臣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想,娘娘不止发烧这么简单。”
单乔墨墨眸骤然一紧,“继续说!”
“是,臣怀疑,娘娘是旧疾复发,具体是何,臣不得其解,恕臣直言,娘娘若得不到及时救治,恐……”
军医及时住嘴,故意略过那个禁忌之词,继续说“军中药材有限,若要救得娘娘,还需,还需请娘娘回宫,这样也好养病。”
军医忍不住抹抹汗,他不用抬头便可以感受到这天子散发出来的阴翳。
众人都以为皇上会雷霆大怒,斥责军医无用,没想到一阵静默之后,单乔墨只是叫他们立刻退出去。
澜锁走在后头,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他们,而后也走了出去。
沐罗骁说不清身上是何感受,只觉得难受至极,呼吸沉重,胸腔闷紧,头疼欲裂,却不至于晕过去,正是这样才让她痛不欲生。
单乔墨把她扶起来,让她依偎在自己肩膀上。
沐罗骁迷糊之间还想着沐离方,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让单乔墨尽早发现,无于是她转身顺势趴在他身上,双手于他腰间收紧。
她以为这便是那边的她召她回去,心里就愈发焦急,尽管力气虚无,她还是尽可能地抱紧他。
她不知道,自己有意无心的一个举动在单乔墨眼里有多珍贵,甚至在她收紧手臂的刹那他惊喜地都忘记呼吸。
他惊诧于自己的心对她已然到了这种地步,心里也明白,这辈子,他的枕边,除了她便再无她人!
“你可知,这一天我等了多久?旧时在古月第一次遇见你便觉得你天真率直,得我心意,可你偏偏对他上心……”似是说到了心里深处最不可触及的禁忌,他稍稍闭眼稳住情绪。
“我承认,征讨古月我有私心,我不甘眼睁睁地看你成为他的妻子,想想,让幻影去接你成了我最正确的决定,骁骁,此生我定不负你!”
他情真意切,字字真心,沐罗骁无法充耳不闻,甚至,她都能觉到心里为他的轻浅一跳。
她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心里划过不忍,作为皇帝,为了她,他不纳妃嫔,如此心意,饶是铁石心肠都不免动容,何况是她这个外强中干的人。
“单……单乔墨,我……我不值得你这样。”
单乔墨牵起嘴角,眸子里温柔万千,“就凭你这句话,你值得我付出一切。”
沐罗骁没再出声,鼻头微酸,心里有他听不见的无奈。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感动不等同于爱,有些人,不管怎么努力去忘,忘不掉的就是忘不掉,而旁人所认为的合适,在她心里,不爱就是不爱。
所有的五味杂陈最终还是化作她唇边的一抹苦涩。
军医很快送来稳住病情的汤药,单乔墨接过小碗,叫他退下。
沐罗骁心里认定这是离开的预兆,便也不想白白喝这等苦汤药,抿着嘴摇头。
“你想我动手?”
他眉宇间聚集着不悦,沐罗骁心知他所说的“动手”没那么简单,撇撇嘴,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
直到天亮,沐罗骁才在单乔墨的怀里缓缓睁开双眼。
奇怪的是,再次醒来她已经安然无事,昨晚一切,恍若一场虚无的梦。
“怎么回事……”
她自问,突然觉得眼前所见不太真实,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回到现代,睁眼所见应该是白色的天花板,纯白的床单,可是/她狠狠地掐了大腿一下,忍不住发出一声“嘶”。
“嗯?骁骁,怎么了?”
单乔墨守着她到凌晨才入睡,本就睡不熟,她这么点儿动静已经把他给惊醒,撑起身子左右对她一番查看。
“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呼吸都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一窒。
额头与额头之间的触碰,两个鼻尖间若有似无的碰撞,沐罗骁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对她做出如此动作,心里很意外的没有厌恶,但也没有喜欢,只是简简单单的惊讶。
四目相对,沐罗骁下意识地躲避,他抢先一步做出动作,错开脸颊将她埋进自己的肩膀。
“以后不要再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