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她就这样去了?胥乐脚下一软,还好侍女手疾眼快稳住了她。
那年她遇刺客,就连父皇都舍弃了她,可独独那人策一骑快马,拉弓射箭把她抢了过来,她永远记得她救了她时的笑。
她怎么可能是那么不择手段的人?只是证据确凿,她也无法为她辩驳什么。
泷泽彻看着一时间似被抽空力气的胥乐没有任何动容,淡淡宣判道:“胥乐公主殿前失仪,禁足一月。”
胥乐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她的侍女赶紧代为谢恩。因为怕再出岔子,那侍女赶紧带着她退下。
走到宫殿门口时,胥乐似一下回过了神一样。
她倏地回首,玄衣的泷泽彻坐在高高桌案前看奏折,殿中烛火通明,擦的澄亮的板砖上倒映着火光,在冰冷的寒夜里格外亮眼。
一切,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于他。
“皇兄!”
突然!胥乐高声叫道:“她应该都凉了!”泷泽彻的手顿了顿。
说完,她素手轻轻挥去衣衫上的灰尘,微微抬头,恢复了往日典雅。
待胥乐离开后,宣室殿再次陷入死般的沉寂。不知过了多久,泷泽彻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吩咐道:“听说东苑的梅花开了,今夜便看看吧。”
东苑,靠近冷宫。
小太监不敢揣测,手脚麻利的拿出灯笼在前面带路。
雪梅珍贵难见,整个青霄囯就东苑的雪梅最多,此时开的正好,如玉的雪梅竞相绽放,在沉沉的黑夜里晕着几分光华,即使是在夜里也能挣得几分皎洁月色。
冷冽的风卷席而来,挟着雪梅淡而馥郁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放松。
泷泽彻微微瞌眼,隐约间似乎看到一个灼热如火的女子在雪梅枝上做飞天舞,裙踞蹁跹间一双盈盈的眼眸望向他,带着无边的柔情。
袖中的手紧紧握住,泷泽彻倏地睁开双眼,他为什么会想起那个女人。
夜风刮的更厉害了,白色的梅花瓣纷飞,突然,身后传来小太监颤抖的声音:“陛、陛下,你的头发……”
赏景时被打扰谁都会不快,泷泽彻不悦地皱了皱眉,低头微微瞥了眼自己的头发。
月光下,原本如墨的头发竟然寸寸成银雪,夹杂着偶尔飘落的花瓣。
倏地,空气似乎冻结住了,随行的小太监赶紧跪下,身子紧紧的贴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后。
“看来最近朕太过操劳政务了。”风中夹杂了一声叹息。
“不,不止,还有上次被虎狼之药伤了身体。”
“对了,还有、还有最近砍了太多人了。”
……
泷泽彻面色不变,声音淡淡的细数着自己可能白头的原因,可是这些荒诞牵强的理由,却好似刻意的掩饰着什么。
“真晦气,大晚上的也不让我们有个安静,不过虽然是个双身子,但也不太重。”抱怨的声音从小径那边传来,两个人抬着个裹了人的卷席逐渐出现在东苑前的小道上。
小太监本想让他们小声点,可刚有动作,便被泷泽彻的一个眼神阻止了。
那两个抬尸体的人没想到大半夜还有人到这荒芜的冷宫附近,因此也没压低声音:“唉,你说陛下到底有多讨厌这个女人,让她惨成这样,啧啧,我先前收尸的时候都被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