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面两座雄关相比,城防关就显得失色不少,但对于商人来说,洛城才是他们心中最看重的关隘,毕竟通商的权利,税收的多少都是洛城定下的,直接关系到商队的利益。
此外,洛城也是扮猪吃虎的存在,毕竟宣武明面上虽说是附属国,但是内陆相连,关系紧密,破了城防关此后一马平川,它的重要性比之前两者毫不逊色,依托南天境之利虽说这的防守薄弱,看起来轻而易举地就攻入了,但是冰山一角之后的饕餮猛兽,却恐怖得让四方止步,这的人,每一个都不是简单货色,卧虎藏龙之辈横出,是北宸钦点的“归隐”之所。
单就这一点,城防关足以和前两座雄关相提并论!
矗立城墙之下,绿袍少年心生感慨。
尽管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城墙,还是前线城墙,但是那种扑面而来的凶煞之气却让他生出一种天下谁与争锋之感!
没有缘由的直觉。
却意外得有安全感。
轩禅屏息微笑,提着树枝舞了一段长枪的提手式,树枝划过半空力度疲软,轻飘飘得毫无东西。
少年神色一黯。他不适合练枪,易鲸也没有让他修炼什么,这两个月来所做的事情非常简单,调息,入定,仅此而已。
至今为止他还没有看见那颗嵌入自己命格的眼睛,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那种威势和压迫了。
它可不仅仅是盘踞在那这么简单。
猛虎会出笼,是食肉的。
少年愁绪转身,目光所及处,一身锦衣。
在那,风起潇潇。
现如今这洛城郊外除了飘扬的洛商旗帜以外再无他家,锦衣少年在其内左拐右拐却是来到了商队的中心,再远处便是那件打造得粗糙却大气的主事营帐。
商队如军队,特别是做跨国交易的大商队,队内的律令与军队无异,队员各司其职需要配合得十分紧密,不然在那般长远的距离与时间中经历各种不可测的凶险,差一点便足以死在路上了,所以队内规则设定得森严且不可逆,交易途中的各项事项都是事先计划好的,不可违令,更是不能因yù_wàng而懈怠,所以商队中没有女眷,也没有玩物,唯一可以用于释放的便是腰间酒壶中度数极低的酒水,故而放眼望去营帐中尽皆是北地的魁梧汉子,神情庄重少有波澜,腰膀粗圆,酒水不绝,面庞粗狂,凶恶难当,是持刀客口中的“骁勇大丈夫”,无一例外,这些汉子也都是舞刀的一把好手。
他们来自刑赵之北的大漠,那里民风剽悍,男人皆身材高大魁梧,因此特别瞧不起剑客,见面直呼他们为“清消男宠”,以嫌弃他们生得太过阴柔的体态,昔年凤皇便被如此折辱过,这也是秦、燕两国剑拔弩张、战乱不断的重要缘故,除开皇家恩怨,乡土的民风才是重点,易鲸能随商队入关的重要缘故也是因为兵器为长枪,属沙场利器,与这些莽汉们一见如故。
至于他们如此鄙视剑客的缘由,那便说得久远了。
不说别的,单说商队中的汉子们,他们是在下江南跑商的时候,因为被水乡女子嫌弃得无地自容,又偏偏骚客们喜欢佩剑,弱不禁风却喜欢卖弄,他们一刀断了几把剑继而被辱骂为野蛮,一路走来长剑又备受推崇,被视为君子之器,不会武的也要买来防身,一路走来这些汉子内心的创伤可不少,本来这些行商的汉子没有那么多肮脏情绪,但到底是窝囊,失了话语权还丢了尊严,证明的机会都没有,以至于当初听到锦衣少年那一声“好刀!”时有些汉子都快哭了,篝火挥长刀,怎么劝都停不下来。
与几位商队的护卫见礼之后锦衣少年脚步缓了下来,不知为何,一面对主事的壮汉他心中便会胆怯三分,以至于心神慌乱。
来到这片大陆后他总共封印了三段记忆,现在看来,那壮汉大约便代表了其中一段……
虽说那必是不堪回首的过往,但……
易鲸凝神吐息,神海中四个烫金大字在轻缓跳动。
关山四剑。
他曾经用过剑。他知道。
锦衣少年眼眸开阖,施法破除了记忆封印,随着记忆的恢复他的步伐开始慢慢加快,待七步落下后少年将手中的长枪猛然掷地,劲风起,巍然不惧!
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枪风,帐篷内的壮汉兀地抬起头来,情绪上涌热泪浸润,大手一挥将旁人退去,向着外边大步流星地踏了出来:“来,看看!这谁啊!稀客,稀客啊!哈哈哈哈!”
“你这话是说的我,还是自夸?”锦衣少年大气一笑,抽枪上前,侠气四方!
“哎,瞧这话说得!”那商队主事人拉下了半边脸,随手抄过桌上的酒碗继而大笑,“误会了,误会了!也罢,让帝君久等是某的不对!来,饮酒!某干了!”
“不忙,不忙!”锦衣少年摆了摆手,将酒壶别到腰口,扶着身侧壮汉凝重地走入了这金顶帷帐内,金刀大马地坐下,沉吟片刻道:“不忙先,先不忙,子敬兄啊,我若不是重要事,定不会叨扰于你,小弟此行的来意你定然是知晓的,却拖了这般时日,是否……”
“诶!绕绕绕!我都说了,跟我说话直白点,别跟我来这套!看把我急得!”马秋北饮酒甩碗,在原地烦躁地走了几步,“真是气死我了!人生在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