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警声提醒,然而武元婴身形未滞,竟不闪不避继续冲向那名返虚人仙,那人见此也是一怔,随即面露冷笑。
“自寻死路!”
就在周行即将援手之际,武元婴却再次加速,三枚玄珠禁器落在他的身上,竟未起丝毫作用,直接弹开。
那名返虚人仙脸上嘲讽神情骤转错愕,然而一瞬惊异愣神,武元婴已至身前,抬手一掌全力轰下。
“噗!”
那名返虚人仙仓促未防,难以尽消磅礴掌劲,当场呕血倒飞而去,反而武元婴已再次消失在原地,突然出现在他倒飞必经之径上。
那名返虚人仙急忙强行止住身形,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武元婴已打开手中的紫金葫芦,侧倾托捧,轻喝道:“收!”
禁仙灵光化链而出,宛若白银所铸,给人一种晃眼的不真实感,瞬间禁锢那名返虚人仙的四肢和颈项,滔天吸力传来,尚不及那人如何挣扎反抗,就已被禁仙锁链强行拉入紫金葫芦中。
“姜老哥的晋天祭果然非同凡响。”
武元婴合上葫芦塞子,身形一闪再次回到周行身侧,心满意足地晃了晃手中的紫金葫芦。
“乾坤道图之中无法使用禁器,可惜,这等防之不防之机也只能有一次。”
周行听着他的叹息,嘴角一撇,低声笑道:“你那紫金葫芦空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这么阴险狠辣。”
那名最先认出乾坤道图的返虚人仙两眼空洞,双眸中不断回放着那狠绝骇然的一幕,终于从记忆深处掘出那份经年渐忘的信息。
他当场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地指着武元婴,惊恐诘问道:“你是当年武神殿的那个老怪物,你不是已经被文府族老斩杀了吗?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武元婴瞥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慨道:“昔年,我尚非如此模样,倒是难为你竟还能认出我来。”
武元婴如痴如醉的端详着手中的紫金葫芦,沉声道:“世人皆知武元婴平生只酿三种酒,一味烈阳丹,一味寒髓丹,却极少有人知晓,这第三味酒乃是以返虚大能入酿的‘人道仙品’!”
他看向那名认出他的返虚人仙,惋惜道:“可惜啊!你的疑问若是此刻想不通,那么这一辈都不可能想通了。”
此语一出,余下九名返虚人仙皆不寒而栗,特别是那名头悬仙钟的返虚人仙更是如此,即便是之前与周非一战落于下风,他也未曾如此刻这般后悔,旁人或许不知,但曾经游历过九州十三地的他又怎会不知?
昔年他尚未入返虚人仙,为寻仙道机缘而横渡寰宇降临九州十三地,那时武神殿正如日中天,文府老府主都尚未出世,他都曾先后拜会请教,问道长生。
那时,武元婴亦未入返虚人仙,却已是凶名赫赫的可怖人物,他听闻有一势力庞大的修士联盟欲趁其渡劫之时,在并州将其斩杀,好奇心驱使之下,加之为亲眼见证仙元劫以作参考,他决定同往旁观。
并州一战,他曾遥见武元婴在渡仙元劫时以乾坤道图困杀千余大能之修,更亲眼目睹武元婴将其中的返虚大能酿成他所谓“人道仙品”的恐怖景象。
这一幕,成了他心中长久的梦魇。
那一日,并州境内尸骨成山,武元婴遥隔千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日,他在武元婴噬人的眼神中仓惶而逃,只因为自己也是返虚大能。
那一日,他原以为无瑕的道心出现裂痕,至此修为再难寸进。
武神殿修士万千,但武元婴身上却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魔性,而正是这种魔性,最终化为他的心魔,成为他修为境界的桎梏,甚至令他再不敢踏入九州十三地。
多年后,文大小姐灭武神殿,他听闻武元婴也在此战中身死道消,那一刻,他的心魔终于消散,更顺利迈过那道隔绝仙凡的境界线,踏入返虚人仙。
此次再临九州十三地,亦是一种道心的自证,纵使最终未得真仙血石,他也有自信可以在之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他至今未死?
为什么又让我遇见他?
为什么又让我见到那噩梦中的紫金葫芦?
武元婴观其神情,此时也注意到这名返虚人仙的心境异变,虽隐有猜测,却无关紧要。
正如周行所说,极剑峰有极剑峰的仁义风骨,文府也有文府的行事作风,既有乱局之兆,便绝无生还之机。
武元婴望向九虚封仙阵外,高声问道:“龙兄不入阵一战吗?”
虚空上,赤衣龙承突然现身,抱臂摇头道:“我此行不过旁观照应,留一人与我试法即可,其余人你们随意。”
“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武元婴回望周行一眼,手托紫金葫芦缓步走出时,目光已变得森冷无情,更有凶光闪烁。
“有老夫在此,那武财神的‘武’字就轮不到你来担!”
这一日,幽地东海之上,横渡星域降临的十名返虚人仙尚未踏足九州十三地便尽数殒命。
其中六人成为武元婴紫金葫芦中的原浆仙酿,三人死于周行之手,一人葬身于龙化天殊之下,尸骨无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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