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昊驾云追去,只见天姥山在右,北海在左,他心下想道方才闻到一股咸腥之气,估计往北海去的可能很大,遂降下云头,在滩头小树林查找。每到一处,便放一只路引小虫,吩咐它们但见清玑阁来人,就可照亮指路。
玄昊于林中搜索,忽见地上落叶处似有血迹,取一只路引照亮,只见那路引小虫悬至半空,突然膨胀成灯笼大小,照得小树林顿时光亮一片。玄昊仔细一看,一路上血迹斑斑,遂提剑往前跑去,那路引亦在头顶,一路跟随。
突然“嗖”的一声,路引被打落在地,顿时周遭又暗了下来,昏暗中玄昊见树上吊着一物晃动,定
睛一看,原来是落落被倒吊在树上。
落落双手被反绑着,似被施了哑咒,落落见是玄昊,拼命挣扎,只不得脱。
玄昊知敌人必在附近,只是不知具体几人,便站在原地四顾。
不远处忽然窜出一团黑雾,玄昊拔剑以待,却见那黑雾化成人形,着一袭黑衣趴在地上。那人左手手掌已被砍掉,手腕处汩汩冒着鲜血。
玄昊见他这般,便上前一剑砍掉了绑落落的绳子,将她从树上取了下来。只见落落满眼的惊恐,一个劲的摇头,玄昊想替她解了哑咒,却不知她中的是哪一种,便对那黑衣人道:
“妖怪,你快解了她的哑咒,我且饶你不死。”
那黑衣人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竟对玄昊笑道:“美人,我特别想死,想死在你的撒花裙下。”
玄昊于昏暗处见那人长得还是个人样,怎的说话这般放浪无耻,便道:
“无耻的妖怪,还敢在这里聒噪。”
说着正要提剑处冲过去,只见那妖怪举起血淋淋的左手,嘴角浮出一丝奸笑。玄昊不解他是何意,只见他那被砍断的左手,竟慢慢又长出一只新的手掌来。
玄昊暗暗吃了一惊,心想道:“这究竟是何种妖怪,复原能力这般强大?”
那妖怪站起来,拍拍手道:
“我竟不知清玑阁中还有这样的美人,美人你今日砍断我一只手,要如何还我?不如跟我回去,我们一起过快活几日,我便不追究清玑阁杀我手下弟兄之事。”
玄昊听见一个大男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简直连前几日喝的枫丹玉露羹都要吐出来了,便懒得与他废话,只将龙渊剑唤来,口中默念御剑诀,那剑发出一道金光,旋转着飞奔而去,那妖怪旋即化作一团黑雾,隐遁而去,龙渊剑扑了个空。
转眼又见那妖怪站在树林外沙滩之上笑道:
“美人好俊的剑法。”
玄昊一听他叫美人,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冲过去喊道:
“该死妖怪,给我闭嘴,不许再叫我美人。”
这次他不再御剑,只一个俯冲,握着龙渊剑呼啸而去,后化作一道金光向那妖怪劈去,只见那妖怪不躲不闪,居然一直在笑,玄昊一剑下去,却是一团沙子。
“是假的?”玄昊心想。
一回头那妖怪正用手提着落落的衣领冷笑,落落浑身颤抖。
玄昊心中只觉不妙。忽见海中有几十个黑衣甲兵越水而出,牵出一张精丝大网,玄昊跃起欲逃出,只见那网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将他网住。
玄昊被网住,龙渊剑无处使力,他只好徒手挣扎,那妖怪提着落落,对旁边的人道:
“我本想清玑阁坏了我的事,抓个小徒弟回去替我的弟兄们报仇,不曾想又捉了个如此标致的美人,先都给我带回去。”
玄昊骂道:“无耻的妖怪,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那妖怪听了,不怒反笑道:“美人,你是在天界呆傻了吧,你口口声声叫我妖怪,妖怪嘛,自然是无耻的,一会儿到了洞中,我自会让你明白什么是无耻。”
玄昊恨不能上前一口咬死他,又见落落被一个小妖提着领子,浑身被施了咒,动弹不得,只由得被拖着走。便喊道:“你即抓了我,便放了落落。”
那妖怪指着落落道:“这小不点虽没有二两肉,却可赏给兄弟们尝尝鲜。”
那群甲兵立刻一阵沸腾。
玄昊这才慌了神,心下想道:“自己不该冲动莽撞,该拖住他,等清玑阁的人来了再动手。”边想边懊恼不已。
话说云羽裳出发时,临琦的人尚未出发。
羽裳一出来也与玄昊一样,不知应往哪边走,便想着把落落劫走的人不可能会往天姥山去,便也一路沿海岸找寻。
她见树林中有微弱绿光闪动,走进细看,原来是一只小飞虫,那小虫见是羽裳,便“呼”地飞到半空,膨胀至灯笼大小,将前路照亮。羽裳不知,先是吃了一惊,后见这灯笼欲要带着她走,便笑道:“你是来带路的吗?”那灯笼竟上下晃动。羽裳猜这大概是玄昊的东西,便道:“那金虹在哪儿?你快带我去。”
路引立即前头带路,羽裳见路上四处是血迹,又见树林处有打斗过的痕迹,不由得心里一阵阵发紧。
只见那路引走到沙滩尽头,便突然变小还原,只围着海面打转,羽裳道:
“莫非她们被抓到了海里?”
那路引还是只打转乱飞。
羽裳想:“她们必是去了海里,可是我水性最差,不敢下水呀!要不要等师姐们来了再说。”
正在犹豫,又想:“若是师姐来了,定是怕我受伤不让我去,何况落落与金虹现下也不知怎了?”
于是不再去想,把眼一闭,扑通跳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