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从幻境中被唤醒,便如生了场大病,终日恹恹不肯饮食,紫微帝君毫无办法,便将给自己诊病的空谷请来替碧霞瞧病,碧霞本是心病,倒是见是空谷,吃了一惊,即刻摒退了旁人,问他道:
“你为何还在紫云洲,不是让你走得远远的吗?”
空谷为难道:“主上有所不知,小的何尝不想快走,只是小的家中小儿,先天不足,每日需服用那紫云迷果煎成的汤药,方能续命,而这紫云迷果,只有这紫云洲才有,贱内坚决不肯走,我也没有办法。”
这话若是以前,碧霞定将他大骂一顿,但自从上回见了孟阳君,这碧霞心中对孩子这件事便柔软了些,她对空谷道:
“你不走,哪一天事发,我可不敢保你全家无虞。”
空谷立即跪下道:“帝君对我颇有信任,从来都只让我一人瞧病,帝君深信自己不育,所以他也一直认为尉迟语的孩子不是他的,若我贸然出逃,必会引起帝君的怀疑,反而坏了事。”
碧霞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便又道:“那你务必要妥帖仔细,不可有半点差池,若是出了事,你要敢说了错话,你的小儿子可就再也没有紫云迷果汤可喝了。”
空谷吓得连连点头,又用手拭去额头的汗道:
“主上放心,小的明白。”
说罢又给碧霞诊了脉,开了安神的药,自去了。碧霞被空谷这一闹,才算将魂魄找了回来,便又即刻变回了紫云洲的女主人,她招来安在紫微身边的红绫问道:
“我不在的日子,帝君在干什么?”
红绫便一一将紫微做的每一件事都累述了一遍,碧霞道:
“帝君可又去找了那东海的妖精没有?”
红绫道:“东海鲲霓仙子,近日一直都住在紫云洲,只是帝君并未见她。”
“什么?她是个什么狗屁仙子,不过是东海里的一条灯笼鱼,吃了仙草偶然成了精,现在竟敢公然来紫云洲住着?”碧霞被气得半死。
“主上莫气,这回帝君不过是跟她玩玩,自从上回帝君从东海回来,虽说这鲲霓追到了紫云洲,但帝君始终都未见她,她不会是第二个尉迟语的。”
碧霞听她说完,“啪”的一掌给她打去,打得当时红绫就懵了,她忙跪下道:“红绫说错话了,还请主上明示。”
碧霞咬牙道:“当年的尉迟语,你也是这般报告,说帝君只是玩玩,并无大碍,结果呢?人家连孩子都生了,你都还不知道,你说我要你何用?”
红绫吓得直发抖道:“主上,上次是红绫的失误,这次绝不会了。”
碧霞自去换了套衣服,对红绫道:“别跪着了,跟我会会那灯笼鱼去。”
那红绫遂爬起来,碧霞用法术将她真身隐去,便一同寻那鲲霓去了。
话说云羽裳已经可以坐起用些流食了,婉华走之前让落落留下照顾羽裳,便带了清玑阁众人回天姥山去了。
这日落落喂羽裳吃药,落落突然想起了金虹,伤心道:
“云师姐,你伤了不知道,师傅说金虹姐姐回瀛洲去了,再也不回来了。”
羽裳吃了一惊,她是冒了金虹的样子出来的,一直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便问道:“怎么会?她不是在瀛洲没有亲人了吗?是她自己去的,还是有人来接的?”
“我也不知,前几日春日祭她都还在,这突然就说被东岳帝君接走了,也没能和大家道个别。”落落说着又难过得不行。
羽裳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金虹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心里不由得十分难过,药也喝不下去了。
恰巧孟阳君来探羽裳的病,落落见了孟阳君,立即将金虹师姐放到一边,欢腾得不得了,围着孟阳君团团转,孟阳君见羽裳不喝药,便拿起药碗来道:“你不吃药怎么行,来把药喝了。”
落落站在一旁,幸福地看着孟阳君完美的侧颜,心想自己竟还有一天能这么近的看孟阳君,要是蓼汀她们知道了,肯定会妒忌死的。
羽裳见孟阳君端着药碗,似打算要喂自己喝,吓得连连摆手道:“我不想喝这药,这药太苦了。”
只见孟阳君听了她的话,便用勺子试了一口,轻声劝道:“是有点苦,但良药苦口,快,喝下去。”
羽裳早听落落讲了孟阳君在大殿上,将那妖精制服,还了自己清白的事,对孟阳君一路不离不弃的帮助,十分的感动,现下见他这般,便要接过碗来自己喝,不料孟阳君坚持要用勺子喂她,羽裳只好勉为其难喝了一口,便示意落落上来拿药,不想落落看孟阳君入了神,根本不理会她,只得三口两口将孟阳君递过来的药喝了。
孟阳君见羽裳乖乖喝了药,便从袖中拿出一只竹编的鹦鹉,羽裳见做工十分的精致,便问道:
“这是孟阳君自己做的?”
孟阳君笑着递与她道:“我看你在屋里怪闷的,做个小玩意陪你玩。”
羽裳接过来放在掌中,只见那竹鹦鹉一下子活了,虽是竹叶做的,却眨眨眼说话道:
“仙子吃药,仙子吃药。”
羽裳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惊喜道:“它竟是活的。”
落落也凑上前来道:“真好玩,它还会说话?”
孟阳君对羽裳道:“它叫小五,送与你解闷。”
三人正说笑逗那小五,只见玄昊走了进来,这些日子玄昊日日都来探望羽裳,落落早和他熟络起来,她觉得这大殿下的身上,真是有一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