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钦天监李监正匆匆赶到。
“微臣参见皇上。”
洪正帝默不作声,提笔随手写了张生辰八字,交给王公公。
王公公将纸条交给李监正笑道:“李大人,请测算一下此人的命数。”
李监正心里一松,原来是要为人批八字,这是轻松活。他接过来一瞄,觉得似曾相识,再一掐算,忙跪地回禀。
“回皇上,这是威远侯嫡长子萧遥的八字,微臣在七年前,曾经受福灵郡主之托,推算过一回。”
洪正帝蓦然抬起头,问道:“结果如何?”
李监正不敢隐瞒,照实禀道:“回皇上,此人福泽不深,八字中火炎土燥而木枯,实乃早夭横死之像。只是时隔七年,当年他没有的姻缘宫和子女宫如今模糊一片,看不清楚。”
这回答,让洪正帝惊讶。他留给燕容凌的左膀右臂,竟然会是早夭横死之人?
“为什么,你同一副八字,能批出不同的地方?”
李监正忙跪下道:“皇上息怒,命数天定三分,可还有七分变数。如果萧遥能和福泽深厚之人在一起,当然不会一成不变。”
洪正帝沉吟片刻,又问道:“此人,可有逆相反骨?”
李监正忙回答道:“回皇上,微臣实在没有测到半点逆相反骨。”
“好了,你退下吧,记得把嘴闭紧。”
李监正这才行礼告退,不过刚走两步,洪正帝又道:“如遇横祸,这世上什么人会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当然是大富大贵,福泽深厚之人。”
洪正帝愣了一下,笑道:“退下吧。”
王公公觑空,端了杯雀舌上来,小心道:“皇上,喝盅茶吧?”
“嗯。”
洪正帝接过去,淡淡泯了一口,突然道:“王宁,看样子,怕是萧遥沾了明珠的光?明珠才是福泽深厚之人。”
“皇上说得是,那桐油,听说扶桑人本就买得不正,何况明珠郡主福大命大。”
王公公说得小心翼翼,洪正帝也不介意。毕竟无论怎么看,萧遥也不像是有反骨之人。只要他不是老天宠儿,自然不可能叛逆。
顾芳华再次醒过来时,已经觉得精神饱满,浑身有劲,翻身起床,率先美美吃了一顿。
然后又舒舒服服沐浴更衣,等绿菊她们将她头发烘干,挽成堕马髻。再换上一套石榴红的流云卍字宫衣,像只漂亮的花蝴蝶,翩翩飘向慈宁宫。
“外祖母!”
“珠珠儿。”
祖孙俩一见面就搂在一块,好一阵腻歪。钟太后这才戳戳她额头道:“你个丫头,出宫就惹事,以后别想轻易出宫。”
顾芳华扭股糖似的,扭来扭去,抱怨道:“外祖母,我又没有出去惹麻烦。”
钟太后无奈道:“哀家知道,通常都是麻烦来惹你!”
“外祖母,您深明大义啊!这次真多亏了萧遥,他还住在宫里吗?我要好好谢谢他。”
顾芳华也想亲眼看看,萧遥被下毒的嗓子和内息,有没有完全治愈。
钟太后凤目微眯,斜睨着顾芳华,戏谑道:“是吗?哀家看他没有保护好你,就让人乱棒把他撵出宫了。”
“啊?不可能吧!外祖母!”
顾芳华刚惊诧问完,就看见钟太后掩不住的笑意,马上就明白外祖母是逗她玩的。
“外祖母,您可真是!”
钟太后看顾芳华坐在身侧,小脸微红,打趣道:“怎么,被萧遥英雄救美,现在对萧遥,刮目相看了?”
顾芳华眼睛一转,不期然想起在醉月楼时,燕长信说过的话。
“既然山不来就你,那你就去就山。”
顾芳华想,反正都要想办法给萧遥避开死劫,那他不留在京城,自己就跟去辽东。
既然如此,外祖母的误会很有必要,她也就不辩驳。
只含混道:“外祖母,这次真的多亏萧遥,那个安晋弘次郎就是个疯子。要没有他,也许我就看不到外祖母了。听说他在容凌哥哥那里,我去看看,道个谢就回来?”
钟太后有点意外,不过并没有阻拦,笑道:“那让小圆子他们陪你去。”
眼看着顾芳华告退离开,钟太后才笑眯眯,对身侧的绣春道:“绣春,你说,珠珠儿是不是,真看上萧遥了?”
绣春笑着回道:“太后,这可是好事。不过郡主还小,可以先定下来。”
“不急,明珠可是哀家的心肝宝贝,今年才十三岁。如今威远侯府情况不明,才不着急。等萧遥回乡祭祖回来,哀家再慢慢观察也不迟。”
钟太后舍不得顾芳华,只在嘴上盘算,绣春展眉一笑,轻笑着提醒。
“太后,奴婢听说,萧公子已经几年没有回家。今年萧公子可已经十八岁,万一回辽东之后,福灵郡主或者威远侯,给他定下亲事?”
对哦!
钟太后差点忘了这茬,一时有点犹豫。
“绣春,你说哀家是不是该给福灵修书一封,提一下此事,让她们不要着急定亲?”
绣春抿嘴一笑,道:“太后,依奴婢看啊,顾二公子同萧公子是莫逆之交,又爱游山玩水。不如同萧公子一起回辽东,既可以探明威远侯府的情况,又可以关键时刻传话带信。”
钟太后是关心则乱,听绣春这样一说,转眼想出七八个极妥当的主意。
笑睨着绣春道:“哎哟,看不出来,原来绣春对萧遥这样满意,连让顾二郎上门传话,这样都想到了?”
绣春老脸一红,忙笑道:“奴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