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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不着怎么办,站起来,站起来依旧够不着怎么办,那就飞起来。
道理很简单,话也很俏皮,做起来则完全不同。
什么时代,会飞和不会飞都是俩种概念,飞行可以满足人们所有向往,大道修来修去最后求的好像就是一个谁飞的更高,飞的更远。
能飞的刀被赋予成飞刀,不拘出自谁手,小李或老王,只要能飞起来,就会玄妙的不似俗物,纵横万里杀人无形,各种故事各种神奇。
会飞的棋叫飞棋,会飞的人可以外穿裤衩,会飞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徐自安曾在余镇时想象过飞刀砍柴得有多潇洒,花院有炭没柴,少年砍不了柴,封刀在,他可以先飞刀。
想到这里,徐自安右手微松放刀柄,横置身前,凝目视看。
他在看封刀圆润而修长的线条,看刀刃狂妄而无双的锋利,看勾勒在封刀上条条动人心魄的美丽刻纹。
看的愈久,心神愈明清。
一丝渴望从刀柄传至他的心间,那丝渴望里带着欢愉与畅快,缅怀与神往,徐自安静静感受着封刀传来的触感,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涟绮。
流淌在经二路的某条玄脉里荡起一朵浪花,浪花随河流渐渐扩大,行至中七府时,以浩浩荡荡渐成波浪,波浪继续翻腾,最后汇聚在他手间。
勾勒在封刀中的一条刻纹亮了一下,色泽殷红,像是鲜血渗入。
平置与天地的刀尖颤抖了一下,十分轻微,像是被双指并拢轻弹了下。
徐自安送开了一根手指,刀尖未垂,丝毫未动,依旧平行在空气中。
深深呼了一口气,少年松开了所有手指。
封刀未坠。
徐自安常读书,凉亭树下井旁道畔,读的书却不多,余镇时无书可读,市集上一本地摊读物让他看的不成模样,京都里时间紧促,只来得及阅览些识真境籍物,更高境界的道书根本尚未研修,他的大道修行与其他修者不同,心中所想也有很大程度的差距。
有些修行常识的修者都知道,御器之法至少要到叩府境才可修行,天赋聪颖者通玄上镜或许也能做到,再往下就完全不可能,这是境界能力的释然,就像羽翼未丰的鹰隼不可能度过从高崖坠落的那关。
徐自安不知道这些修行常识,脑子还没有完全行程一个系统的分明阶梯,很多时候都完全是心向往之于是就身行力之,恰好他目前的能力具备完成这些心向往之的狂想。
与廖平一战将真元凝实成刀完全脱离通玄下境的能力范畴,将刀意与真元相互融合劈出逆境而行的惊世一刀,更是完全脱离了这个世界熟悉的道法之路,如今将封刀滞留在空中飞起来,更是至少通玄上镜才可以完成的事。
谁说只有掌握了御器之法才可隔空行器,谁说通玄下境只能束在阶级之内不可妄求太多,谁说书读的少,就一定是个无知白痴?
书读的少,拘束加身的规矩就少,当规矩少到某种程度,也可以被称之为无规。
徐自安不知道这个,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童般操控着封刀欢快飞行,封刀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刀尖无意斩下许多婀娜多姿的小白小红花,徐自安欢欢喜喜跌跌撞撞,追着刀尖穿过花海直到夕阳渐沉才恋恋不舍收回意念。
原来飞刀是这般感觉。
徐自安遥遥看着晚霞暮阳相互交融在一起的壮阔风景,脸上表情如痴如醉,不知是赞叹余晖动人还是迷醉刀行于空时的心情舒畅。
夕阳渐褪,少年敛回目光,看着满院被封刀折腾的残花狼藉,用大毅力忍住连夜逃跑的冲动,烦恼头疼怅然心想道。
“这下………彻底完蛋。”
……………
初醒看得到第一幕,余唯秀发如瀑正在院内修剪一只海棠,修的很细心,剪的很用心,能轻易看出来对于这座小花院余唯是多上心。
这里每一朵花,都是余唯最美丽的作品,这里每一处风景,都是余唯最美丽的见证,最美的肯定是花海中的那姑娘,若那姑娘回来发现花海被自己毁成一地残缺,后果不需要设想。
因为朱小雨会很认真的告诉他。
“你完了,真的完了,盘缠够吗,我这里还藏了点私房钱,远远离开大离吧,去荒原去雪原去冥界那都行,只要不在大离,你就还有生存下去的希望………”
星光洒下门沿,给朱小雨批上一层严重沉肃的外衣,朱小雨肥胖的脸色不阴沉,更多是为少年以后极有可能会漂泊半生的命运而担忧,迈开沉重一脚,朱小雨尽力避开地上残花朵瓣,看着徐自安同情说道。
徐自安苦着眉头,数次张嘴还是没说出来话,良久后讪讪然转身,向屋中走去。
“你去干嘛,收拾东西?”
徐自安没回头,一道颓废懊悔的声音就着星光传来。
“收拾自己。”
收拾自己干嘛,收拾自己等死。
把余唯的花院给摧残成这幅惨淡模样,徐自安也不允许自己就偷偷跑路离开,余唯回来看见后是会生气还是会悲伤或者又气又悲,祸是自己创下的,跑的了身体跑不了灵魂。
是生是死天知道,是命是祸跑不掉。
收拾行李不如收拾自己,至少死之前还能打扮的干干净净白兮兮,落个生死无愧亮堂堂。
朱小雨惦着脚尖穿过花海点亮房中青灯,弓着肥胖身体沉默沉重的看着窗外同样沉默沉重的徐自安。
徐自安无力拎着清扫工具踏着狼藉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