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的雨,早晨阳光透着密密的树叶,照进院子里。陌颜夜里睡得安稳,早早便起了床。这样清新的空气,很适合练功。他想了许久,昨日输给英宁,实在是丢了脸面。这脸面丢得不止是自己的,还有王爷的。他一直是王爷的副将,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几乎是同王爷一同长起来的。他曾经信誓旦旦,整个洛阳城没有人配站在王爷身边,做他的心腹。如今若他被一个女子打败的消息,传了出去,不知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他以后怕是要更加努力,才能找回昨日丢掉的尊严。
他拿着剑正要往林子里去,却看见太后娘娘身边的夏姑姑,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气势威严地走过来。
“夏姑姑,您怎么来了?”陌颜急忙迎上去,看着这架势,大概是来兴师问罪的。
“陌颜将军,你这话问得好?我怎么来了,我为何而来,你难道不清楚吗?”夏姑姑冷着脸说道。
夏姑姑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又是王爷的奶娘,可以说王爷是她一手带大的。很受太后娘娘的器重,王爷见了也要礼让三分,陌颜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他陪着笑道:“当时情况紧急,未曾来得及想太后禀报。王爷说,这样也好,娘娘伤心的真实,那些匈奴人才会更容易相信。王爷也实在是不得已,听到太后娘娘伤心欲绝,王爷也是寝食难安。还望娘娘和姑姑能体谅王爷的难处,如今局势复杂,需要步步为营,方能功成。”
夏姑姑哼了一声,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不了这么多。只是太后娘娘伤心至极,每日以泪洗面,她的心中自然也是焦急的。那日去王府,虽说那灵堂布置的像模像样,可钟管家那个老不死的,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看一看王爷最后的面容。她又见一直跟随王爷身边的陌颜,竟然连人影都没有。钟管家的百般阻挠,陌颜的无故消失,她心中着实疑惑。于是,她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悄悄来到王府。将钟管家堵到房里,威逼利诱,才让他将真相和盘托出。
夏姑姑对于他们的计谋没什么兴趣。王爷没死,才是她最最关心的,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太后娘娘自知到王爷身亡的消息,日日痛哭,夜不能寐。眼见着日渐消瘦,头上也添了些许白发。如今王爷没死,她要快些回宫告诉太后此事,好让她早日安心。
夏姑姑着急要走,钟管家却一把拉住,千叮咛万嘱咐,此事只能告知太后一人,关系重大,千万不可走漏消息。太后还要像从前一样,假装王爷已经身故,还要更加的伤心欲绝,才能让人信服。夏姑姑虽不懂得这些,她眼里只有太后和王爷。但她与钟管家毕竟共事多年,看他的神情,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她一口答应,便匆匆回宫。
太后知晓无期还活着的时候,一会哭一会笑,跪在菩萨面前,虔诚地道:“菩萨显灵,定是听到哀家的祈祷了。”她又在菩萨面前念了一夜的经。
又过了几日,太后仍旧愁眉不展,寝食难安。并非是故意装的,毕竟她没有亲眼见着无期,心里始终是不安的。
最后她到底忍不住,吩咐夏姑姑前来一探。所以这一大早的,她便过来了。
“王爷可起来了?他住在这里可还习惯?听说还带了一个婢女,是个什么样的?伺候王爷可还得体?”夏姑姑严肃地问道,在她眼里王爷吃穿用度,才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陌颜在前面引路,犹豫了片刻,才斟酌着道:“体贴,王爷很是看重。”英宁姑娘照顾王爷确实尽心,只不过最近王爷似乎更加照顾英年。好吃的好喝的,都是紧着英宁来。虽然这些王爷本来也不是很在意,可王爷也从来没有这样对待别的丫鬟。王爷应是对英宁姑娘动了情的。
到了吾期门前,陌颜小心推开房门,怕打扰到王爷休息。其实按常理来,王爷此刻该是起床了的。
夏姑姑一脚刚踏进房里,便看见吾期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似乎还在睡着。而他的床榻上,英年刚刚坐起来,正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头发乱蓬蓬的,衣衫也凌乱成团。一脸迷茫地看着门口进来的两人。
夏姑姑黑着脸,问一旁的陌颜:“这便是那伺候王爷很得体的丫鬟?”
陌颜不知眼前怎会出现这一幕,按常理来说英宁应该在自己房里睡,怎么会在王爷房里,还睡在王爷的床上。常理不可信,常理不可信。
也不必等陌颜回答了,这丫头简直是反了天了。夏姑姑将手里的食盒重重搁在桌子上,上去一把拽着迷迷瞪瞪的英宁的耳朵,嘴里咬着牙道:“你这小蹄子,胆大包天,竟然敢如此放肆。”
英宁被揪得耳朵疼,也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拉着夏姑姑的手,叫道:“你是谁啊,你放开我,好疼的。”
吾期被这样的动静惊得也醒了过来,他立刻走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边,道:“姑姑,你先放手。”
夏姑姑不肯,手上又用了几分力气,英宁也尖叫了几声。夏姑姑对吾期道:“王爷心善,不愿惩罚这丫头,就叫老奴来。老奴今日费要治一治这狂妄的丫头,眼里还有没有主子了。竟敢自个睡到床上,让主子趴在桌子上睡。这说出去,叫人觉得王爷好欺负,以后还不个个都蹬鼻子上脸。”
“姑姑,莫急。您先听本王说,是本王叫她睡在床上的。”吾期只好如此解释。
“王爷不必替这小蹄子开脱。”说着又冲陌颜道:“陌颜,你去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