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姬承宇了,他硬着头皮出列,已经有小太监搬上了书案,他拿了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寿”字,旁边还写了十八个形态不一的小了许多的“寿”字相陪。
他落了笔,才想起今日这朝中可是有不少名家在的,不觉有些后悔选了这个表演。
小太监举起了那幅字给皇帝看,皇帝看后微微一笑,“嗯,的确是进益不少!”
“多谢父皇!”姬承宇向皇帝行了一礼,自觉的退了下去。
令华公主看到姬承宇吃瘪心里乐坏了,想着如何能再踩上他们一脚,灵机一动,抱着皇帝的手臂,对着皇帝撒起娇来,“父皇!这些表演每年都看,今年来点儿特别的如何?”
“哦?”皇帝看到她那促黠的模样就知道她定然是有了好主意的,满眼宠溺的看着她问,“我们令华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了?”
姬令华指了指她那个倒霉的表哥——萧允怀,皇帝见了有些发懵,就听那银铃一般的声音响起,“我们请那四位大才子当殿作画可好?”
“好!”这句话正中文德帝下怀,文德帝瞄了一眼那几个熟悉的,随后吩咐,“那就请几位当殿作画吧!”
“臣等遵旨!”萧允怀等四人起身,出了座位,直奔那几位小太监搬来的书案而去。
四人一聚首,刹那间上百道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其中那抹一身霜华、绝世独立的身影落入了不少人的眼中,姬容华就是其中之一。
“秋兄,今日画什么?”萧允怀摆弄着画笔问身侧的秋南山。
“衡山!”秋南山灿烂一笑。
杜修远犯了难,看到对面的苏静安已经在润笔了,他才无奈的拿起笔,想了想还是决定画幅龙行天下好了,也好趁未来岳父大寿,拍一下未来岳父的马屁。
皇帝是不方便下去观赏的,可皇子们还是坐不住了,姬如璋推着姬如圭走近了那几个人中间,姬承宇因为好奇也跟着过去看了起来。
看到秋南山挥毫泼墨、肆意在画纸上挥洒他的人生,姬如璋不禁唇角微弯,“果然是大家!”
那边,姬如圭看着杜修远细致的描绘着龙眼,不由的一笑,“看来皇妹的好事快成了,就是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多留她几年,让这傻小子急上一急。”
苏静安是第一个完成画作的,画的是兰花图。画完后,提了字,用了章。这才将目光集中在那另外三人的画作上,而他的画已经让姬承宇和姬如璋给盯上了。
“皇兄觉得这兰花画的如何?”姬承宇没话找话说,在众位大臣面前装出了一副有节有理、进退有度的皇弟样子。
姬如璋微微一笑,“神韵、气节都画了出来,算是佳作。”
“只是今日是父皇五十大寿,这苏公子挑中这最为简单的兰花来画,难免有些敷衍了事了。”姬承宇明显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有意当着他的面杀杀苏静安的威风,以报当日之仇。
姬如璋握紧了手,果然这家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萧允怀笔下一顿,眯了眯眼,很快又恢复了清明,有姬如圭在,他相信苏静安吃不了亏。
秋南山听到三殿下对自己外甥发难,神色有些慌乱,多年的宦海生涯让他成熟不少,倒也没有在这时出什么叉子,画了最后几笔,字都没提,直接用了章。
“看来三弟真是不懂的欣赏雅作!”姬如圭一句话怼了过去,“也是,三弟政务繁忙,怎么有时间跟我等闲人一样浸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语双关,连姬承宇的野心都给点了出来。
秋南山看了自己外甥一眼,见他正在观萧允怀画那幅飞天图,不见任何的不虞,心中大定,“不愧是我将门之后,沉得住气!”
此话一出,弄得姬承宇是上不得下不得,“皇兄哪里的话,皇弟也是偶尔帮父皇看看折子而已。”
“是吗?那看来,三皇弟还是太忙了些,连这些雅事都忽略了。”姬如圭唇角带笑,一副温润如玉的好哥哥关心弟弟的样子。
这二人果然一个演技比一个好!
皇帝看着这两个儿子斗嘴,也不点破,可心里却有了数。一眼过去,发现钱贵妃正嫉恨的望着他的大儿子,心中更加的不悦了。
四位才子的画都画好了,姬如圭依旧由姬如璋推着轮椅回了自己的位置,姬承宇见他们都走了,自己也不好久留,只能回去。
“父皇,走,我们去看看他们的画作如何?”令华公主拉着文德帝下了御阶,父女俩直直向那四张画案而去。
“《日出衡山》恢宏壮观,看了此画犹如置身其中,不愧是秋南山!”
“多谢陛下赞誉!”
皇帝的目光又看向萧允怀的《飞天图》,两只眼睛不禁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不愧是朕的右相,才华八斗,这飞天神女在你的笔下仿佛活了过来。”
“臣惭愧!”
接下来是杜修远的《龙行天下》,看到那盘踞在天空上俯视天下的神龙,皇帝笑了,他的女儿果然眼光不错,虽然他觉得天底下没人能配得上宝贝女儿,这杜修远也算马马虎虎了。
“栩栩如生,仿佛朕真的看到了真龙一样!”
杜修远老实的给皇帝行了一礼。
令华公主朝她挤了挤眼睛,杜修远无奈一笑。
最后是苏静安的《兰花图》。皇帝看过无数画作,可能把花草画的如此勾魂夺魄的还是第一次见。“朕仿佛闻到了兰花的香气,苏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