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恪明一下朝就听说白家养尊处优的老夫人竟到祠堂去哭诉了,他急忙忙来到祠堂,果然见老夫人跪在蒲团上对着祖宗牌位细数自己苦楚。白恪明不明就里,而且越劝老夫人越悲戚,他问守在门口的婆子是怎么回事,那婆子支支吾吾的先是不敢说,后来看白恪明要恼,含含糊糊说了情况,字里行间还不忘搬弄。听罢,白恪明揉着眉头吩咐身边的小厮道:“把夫人请到这里来。”
白老夫人见白恪明发话,心中略满意,又哭诉了会儿,在白恪明几次劝后,满脸愁容的站了起来,像是担心离了这里白恪明会被人说服一样,她如何也不松口离开祠堂。白恪明无奈,只得让人再取衣裳来给她,自己也陪站着不动。
片刻之后,断断续续来了几个人,先是白尚琪夫妻,没一会儿,含之也孤身前来。
白老夫人后面一望,见只有含之过来,又要哭老祖宗。
白恪明挥手就又让人去拾园,说务必请夫人过来这里,否则让小厮看着办。
含之拦下一脸惶恐的小厮,冷淡看着森冷祠堂里的几个人,缓缓对白恪明道:“父亲,娘刚喝了药,这会儿正出汗,外面风寒湿冷,怕娘受不得。祖母和父亲有话,我这里听着。”
“你娘病了?”白恪明问道。
含之淡淡点头,也不多说,白恪明看含之如此,忽觉一阵尴尬,想要对含之说些和软的话,白老夫人在一旁重重哭叹了一声,白恪明顿时头疼。
含之问道:“祖母有何事要说?”
白尚琪不掩讽刺:“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明知故问。”
含之不理他的话,仍旧看着白老夫人。如此明显的忽视,差点让白尚琪青筋暴起,郭氏在后面扯他一下,被他不耐烦推开了:“一边站着去。别搁这儿碍手碍脚的。”
白恪明习惯性训道:“嚷什么?这是祠堂,你不能稳重点?”
白老夫人也装不下去了,她抹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泪,故意伸手让白尚琪扶住,说道:“我原不想恼,不过是自家孙女不懂事,怎么也不至于打扰列祖列宗,到底是有人闹得实在不像话。”
“恪明,你昨天不在府中,回来又晚。我也不忍心打扰你休息。你可知道。含之一回来就将阖府上下闹得不安宁,底下的人又训又罚的,梁管家服侍咱们白府多年,昨天竟被这丫头训斥的抬不起头。到了还领了罚,你那位姨娘那里,她做的更过分,竟然不声响将人锁在院子里,这哪像咱们白家的女儿?没规没距。”
“娘,含之不是没分寸的人,这中间肯定有……”白恪明话没说完,见白老夫人又摆出伤心姿态,连声道。“好好,娘,您别生气,我和含之都在这里,您有什么就说。别闷坏了身子。”
得了白恪明的态度,白老夫人下巴微抬,问含之道:“别说我这个做祖母的故意刁难你,今儿当着白家祖宗的面,你给我说说,你昨儿回家后的动作,可有私心?是单单觉得我让连姨娘帮忙管理家务失了所谓规矩,还是你们母女不满我和连姨娘,以此为借口帮你娘出气?”
“祖母也说出气,若无缘故,娘亲生的什么气,若不是连姨娘做的过了,她原也入不得我眼,我会屈尊与她计较?祖母刚才提到规矩,我倒是有一点不解,姨娘既然是帮忙打理家务,如何敢越过主母私自定夺大部分事情?主母病了连普通的药都得拾园里丫鬟亲自跑出去买,理由竟是姨娘遣了大夫没知会夫人,还关了小药房而将去拿药的人打发回去,误了主母病情,她担待的起?”含之这次是没留一点情面,即便知道很多话问出来会让白老夫人更羞恼,她还是说下去,“主母生病,她一个侍妾,不去侍候也罢了,我去问的时候,她竟还含沙射影说主母病的不是时候,这就是有规矩,还是说这规矩也是祖母教给她的?”
“你,你!”白老夫人果然气得不轻,指着含之的手颤颤的,半晌,骂道,“胡搅蛮缠……”
白恪明上前扶住白老夫人,回头低斥:“含之,住嘴。”他正安抚老夫人,听见白尚琪嘴里吐出两个字“贱人”,登时怒了:“白尚琪,回去读书,你一个男儿,胡乱掺和内宅琐事做什么!回去!”
“老爷,我命苦啊,含辛茹苦将恪明拉扯大,好容易能享清福了,谁知儿媳不省心,生个丫头也没将我放在眼里,在这个家做个决定都得看她们脸色,我活着平白惹人烦,早知道这样,当初跟着你去了多好啊……”白老夫人这边又开始哭的悲悲切切的。
白恪明左右劝不好,只能虎着脸对含之道:“含之给祖母道歉,祖母说话你听着不许违抗,连姨娘那里你也不许再胡闹。”
“我以为夫妻这么多年,在这个家里,至少爹是懂娘的心的,至少爹会护着娘的,原来,娘和我,在这个家里,连个妾都不如。”含之低低笑了出来,眼神却更加倔强,“我不介意祖母说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有一点,谁也不能对我娘不敬。连姨娘无礼,我断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爹,您和祖母尽管替她做主,我既能关她一回,就能锁她两回。”
含之的话让白老夫人一顿,白恪明也吃惊含之冷冰冰的倔强,两人一时都忘了说话。
正这时,有人走到门口说道:“老夫人,老爷,王妃派人来了。”
白老夫人一下子得了底气,脸上喜色明显:“快,快请人到大厅去。”
“我们王妃说,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