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醉酒出招,招招直取胤光性命,但胤光头脑清醒,如何会取夜离性命?
他一掌将夜离拍倒在地,原本只想以剑压住夜离,让他老实罢了,当剑距离夜离胸口五六寸时就准备收住剑势。
可是那条红影猝然扑来,胤光却是始料未及。
等发觉时,胤光已然收不住剑,靖魔剑“噗嗤”一声就刺入了那条红影的背心间,剑锋力透前胸三寸有多。
只听惨吟一声,那条红影就斜斜地趴在夜离的怀里不动弹了,鲜血顺着剑尖滴将下来,一滴滴一滴滴地染红了夜离的胸襟。
夜离忽然感觉怀里压着一具娇躯,他愣愣地抬眼睇望,不是红萱公主又是何人?他慌忙要推开红萱公主,却见一截剑尖上殷血滴滴,滴落在他的胸前,余温尚存。
“萱儿!萱儿……你怎么了!萱儿!萱儿……你怎么了……”
夜离明白过来,大惊失色,慌忙抱住红萱公主翻身坐起,把她半搂在怀里,痛声大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红萱公主本来已经听从了舞阳化的劝说,暗地里认了命了。然而没隔多久,院内就传来一阵阵叫嚷声,那声音是那么的熟耳,顿时撩乱了她的芳心。却正在她黯然伤神时,院内又传来打斗声,稍后胤光匆匆进来,一语不发,取剑而出。
红萱公主暗自惊忧,便悄悄走至宫门后,手扶宫门,侧首往外看去。等看清那醉酒闹事者正是日夜所思的心上人时,她的泪珠便无声无息地滴落在白皙的手背上,内心涌起一种生不如死的悲凉感觉。
突然间,看见夜离身陷危险,红萱公主便奋不顾身地冲出宫门,扑向了他。
她自然不知道胤光的心思,但此时此刻纵然知道,也已是于事无补,靖魔剑已然深深地刺穿了她的背心。
红萱公主依偎在夜离怀里,脉脉的凝视着,有千言万语欲要倾叙,而终只剩下无力的喃喃:“我……我……我终于知道……知道你是谁……谁了,你是……二……二……二王子夜离。”
话落处,红萱公主勉强露出一丝妩媚温柔的微笑,慢慢地抬起纤手,想要抓住夜离的手臂,但忽然间无力地垂落了下来,已然香消玉殒矣。
“萱儿!萱儿!萱儿……”
夜离猛力地摇晃着公主渐渐冰凉的娇躯,泗渧横流,嚎啕大哭。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预料得到,当傲奢、舞阳化等众人发觉过来时,一个个面色尽变,呆如木鸡。
胤光也惊得松了握剑的手,连连倒退了几步,然后愣直直地杵在那里,木雕泥塑一样一动不动。
夜离嚎哭了半晌,忽然站起身来,对着胤光发疯似地怒吼道:“是你杀了萱儿!是你杀了萱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愤怒痛苦之际,哪容细思!夜离随手抓起斩妖刀,猛然扑上来,穷凶极恶地照胤光搠去。
胤光失手杀了红萱公主,兀自愣在那里,尚未反应过来,那斩妖刀已然快如闪电一般直直地搠穿了他的胸膛,顿时鲜血流注,染红了新郎的大红袍,殷红殷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阿弟……你?你……”
胤光痛苦地摇晃身影,话未说完,轰然一声巨响,直直地往后仰倒在地上,莫名而死。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夜离手提斩妖刀,仰天放声悲笑,直笑得天转地旋,草木变色,那刀尖上依旧不停地淅淅滴血哩。
忽而他双手抱起红萱公主,提携着斩妖刀,纵身跃上宫墙,犹如大鸟般几个纵跃消逝而去。
众人都被夜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得惊呆,过了许久才醒过神来。
傲奢上前一把搂紧胤光的尸体,失声恸哭。
哭了很长时间,他才暴吼道:“给我追!给我追!快给我把那逆子抓回来!”
众宫卫惊惊慌慌领命,四处搜捕夜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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讵料一场喜庆的婚宴转眼变作了丧事。
傲奢含泪命司仪收殓了胤光,复布置了灵堂,全国举孝。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贝机国的百姓很快听到二王子杀了大王子的传闻,纷纷猜测,有的说是争夺储君之位,有的说是为了一个女人……流言蜚语一传十,十传百,直传得沸沸扬扬,扑朔迷离。
众宫卫奉傲奢之旨,在天都圣宫四处搜捕夜离,连续搜索了三日,依旧不见夜离的踪影。
傲奢听闻传报,勃然大怒,连杀了几名宫卫长,传旨附近各州各郡悬榜缉拿夜离。
附近各州各郡的官员不敢懈怠,迅速发下海捕文书,缉拿夜离,自然不在话下。
此日,傲奢兀自坐在宫中黯然失神,忽然宫卫来报:国师凌空子和副宰辅朵颐在宫外求见。
傲奢闻报哀叹道:这光儿的喜帖早已送往言京山,国师为何来得如此之迟啊!如果早些来,也不会发生这兄弟相残这事啊。”叹罢,急宣入见。
凌空子怎么没有及时赶上胤光的婚礼呢?
原来正宰辅富辛伯要主持婚仪,因此就遣副宰辅朵颐去请凌空子赴宴。
而朵颐此人本性贪婪,自奉了圣旨出了天都圣宫,就一路大张旗鼓,耀武扬威,所过州郡无不逗留一回,搜刮一番。那地方官员都极尽奉承阿谀之能,以博上好。
朵颐原本也是计划好日程的,不料偏遇着春雨连绵,就延误了行程。
待朵颐上了言京山,胤光的大婚之日业已过去。
凌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