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县令白胖的脸上顿时皱出好几道褶子:
“那白姓女子来此地才三日,按说不会与人结怨。如若不是为了钱财,那凶手又是为了什么?”
不经意瞥到神态自若的谢瑾澜,陆县令一喜:“谢大人这般模样,可是心中已有头绪?”
谢瑾澜动作一顿,随即缓缓的摇了摇头:“并无。”
在陆县令还未来得及失望之际,他又道了一句:“不过本官可以肯定的是,此案绝对不是凶手冲动杀人。”
在场几人心中俱是一凛。
他们皆不是什么榆木疙瘩,略微一想,就知晓谢瑾澜言之有理。
陆县令与唐安羽想的是:
如若只是冲动杀人,如何能如此完美的伪装成意外身亡?竟是能瞒过了唐仵作的双眼!如若不是谢大人,此案定会以意外结案。还有那枚银针......
而江华明想的是:
如若不是这位谢大人对死者的死因存有疑议,唐仵作怕也不会再重新验尸。能让唐仵作第一次验尸之时认为是意外,凶手的布局怕是并不简单......
唐安羽道:“虽然不知那枚银针的作用为何,但卑职可以肯定,死者的死因确确实实是后脑勺的撞击。”
谢瑾澜赞同他的说法:“唐仵作所言甚是。就是不知那枚银针究竟是死者生前还是死后被人插入体内的。”
此言一出,厅内瞬间陷入了沉默。
陆县令眉心紧蹙,神色凝重的负手在厅中缓缓踱着步。
片刻后,他在江华明跟前停下了脚步:“江捕头,你即刻带人去死者生前常去的地方调查,看看死者生前是否与人有过争执。”
江华明拱手一礼:“卑职领命!”
而后阔步离开了大厅。
看着坐在位置上悠哉悠哉喝着茶水的谢瑾澜,陆县令十分的不解:
“谢大人,如今案子毫无头绪,你为何一点都不担心?”
放下茶杯,谢瑾澜眉头轻轻一挑:“担心?陆大人可是担心凶手诡计多端,此案难以告破?”
陆县令微一颔首:“正是如此。”
谢瑾澜笑道:“本官相信以陆大人的能力,一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陆县令干笑了两声:“呵呵,那就借谢大人吉言了。”
谢瑾澜虽是没有明说,但陆县令哪里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在说此案与他无关,他没有必要担这个心。
心中暗骂谢瑾澜坐视不理的同时,陆县令又很是不解:
既然不想多管闲事,先前为何对死者死亡方式提出疑议?为何还要主动验尸......
在大厅内看到谢瑾澜的那一刻,刘大夫脚步一顿,顿时面露讶异之色。
跟在他身后的黄记一更是直接脱口而出:“谢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安羽闻言,轻摇着折扇笑道:“哦?你认识谢大人?”
黄记一顿时瞪大了双眼:“谢大人?”
刘大夫警告的瞥了他一眼:“记一!”
而后朝左侧的谢瑾澜拱了拱手:“我这徒儿莽撞,还请谢大人见谅。”
黄记一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无礼,赶紧随着自家师父向谢瑾澜赔罪:
“草民只是太过惊讶,万万没有对大人不敬的意思,请大人恕罪!”
谢瑾澜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两位不必多礼。”
见谢瑾澜这般不甚在意的模样,二人心中的大石顿时落了地。
知晓陆县令请自己来县衙的目的后,刘大夫道:“那枚银针可否借草民一观?”
陆县令自是应允,而后示意唐安羽取出银针。
银针乃是证物,刘大夫不敢徒手接过,于是连带着包裹着银针的帕子一块儿拿到近前查看。
片刻后,刘大夫把银针放回原位,朝陆县令和谢瑾澜拱了拱手,而后看向唐安羽:
“敢问这位大人,这银针是在死者身上何处取下的?”
唐安羽顿时把目光移到了谢瑾澜的身上。当时他并未看真切,只是知晓那枚银针应当是在后顶、强间、脑户这几个穴位附近取出的。
谢瑾澜笑道:“是在脑户穴附近。”
陆县令疑惑出声:“脑户穴,那是何处?”
谢瑾澜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某处:“本官习过几年武,对人体那些重要的穴位还是知道一些的。”
陆县令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下方站着的刘大夫:“刘大夫,你擅长针灸之法,这银针尽数没入脑户穴,可是会如何?”
刘大夫虽是疑惑为何不是唐安羽这个仵作回答他的问题,却也知道这不是他该问的。当即道:
“禀大人,银针插入脑户穴,会致人昏迷。如若仅插入一寸,不过昏迷一刻钟。但若是这般细长的银针尽数没入,会让人当场失去意识,越晚拔出,对人体的危害就越大。甚至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看着谢瑾澜三人皱眉深思的模样,黄记一心有戚戚,大气不敢出一个。
最后还是陆县令对着下方二人笑道:“有劳刘大夫跑这一趟了。”
而后高声朝厅外喊了一声:“来人!”
不过一息之间,一捕快模样的人阔步而入:“见过大人!”
陆县令道:“送刘大夫回百草堂。”
刘大夫阻止道:“大人客气,不必如此麻烦。不过一刻钟左右的路程,草民自己回去就行。”
陆县令也不客气,颔首应允。
待刘大夫离去后,陆县令看向谢瑾澜:“谢大人,关于刘大夫先前所言,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