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澜微一挑眉:“十几年的功夫,哪里是这么容易退步的?”
说笑间,他率先抬脚往李大锤所指的方向走去。
墨砚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看着谢瑾澜的背影,阮叶蓁心中暗想:这人究竟还能给她多少惊喜!
按照李大锤说的那间房子,谢瑾澜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谁啊!”此时,屋内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
片刻后,伴随着“吱呀”一声,一个面上带着几分病态,身形消瘦,微偻着身子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门口。
谢瑾澜上前一步,笑得一脸和善:“你就是大牛哥的父亲吧?我应该叫你一声表姨夫。”
中年男子,也就是李大牛之父李有才轻咳了几声,疑惑的看着谢瑾澜:“小伙子,你是谁啊?”
谢瑾澜赶紧上前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面露关切:“表姨夫,你慢点儿,咱不急。”
顿了顿,谢瑾澜接着道:
“表姨夫,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表姨的姐姐的表弟的表姐的表妹的儿子,我叫金蓝。我娘说,我刚出生的时候,你还抱过我呢。”
李有才想了想,而后恍然大悟:“哦,是金家小子啊,我还有点印象。你家是不是隔壁临平县金家村啊?”
谢瑾澜也不否认,笑着回了一句:“表姨夫你记性真好!”
李有才笑着挥了挥手:“呵呵,这哪里是我记性好啊。”
谢瑾澜微微侧身,指了指一旁的墨砚:“旁边这个是我弟弟,表姨夫叫他墨砚就行。”
而后看向墨砚:“墨砚,快喊人。”
墨砚笑眯眯的上前搀扶着中年男子的另一边:“表姨夫好。”
李有才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好好好。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赶紧进来坐。”
扶着李有才在院中坐下,谢瑾澜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表姨夫,大牛哥是出门干活了吗?”
李有才一副自豪的模样:“是啊,你大牛哥这段时间去王员外家做活呢!听说完工之后,这工钱可是要比平日里多不少呢!”
谢瑾澜跟着夸了一句:“这员外家,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大牛哥的手艺一定很厉害了!”
好似想到了什么,李有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面色也跟着苦愁了起来。
墨砚很是不解的看着李有才:“表姨夫,这不是好事儿吗?你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李有才轻轻摇了摇头,道:
“这街坊邻居都说,我家大牛这活儿啊,是占了死人的便宜呢!你们说说,这话我听着心里哪里能高兴?”
谢瑾澜追问了一句:“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李有才又叹了一口气:“你们俩刚来我们李家村,怕是还不知道,就在前几日,我们村里头死人了!”
墨砚挠了挠头:“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李有才摆了摆手,轻咳了几声,而后道:
“这死的是一个才一岁半大的男娃!也不知道是哪个心狠的干的!还把尸首埋在那家人的后院里呢!”
谢瑾澜与墨砚两人皆是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墨砚一脸的忿忿:“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
李有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可怜那李宝儿,还不曾记事,就已经再也睁不开眼了。”
谢瑾澜疑惑道:“可是,这跟大牛哥有什么关系?”
李有才道:“原先啊,这活计是李宝儿他爹李铁根,和他大伯李铁柱的。但家里唯一的男娃死了,两人也就没心思上工了。这才便宜了我家大牛。”
谢瑾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随即又道:“那这事儿只能说是赶巧了,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大牛哥呢?”
李有才一番唉声叹气之后,这才娓娓道来:
“这话说来就长了。那个时候王员外家招木匠,李铁柱两兄弟被选上了,你大牛哥却没有被选中。
你大牛哥也是个急脾气的。这不一回村,就跟好几个相熟的人抱怨。说是李铁柱也就算了,那李铁根平日里最是会耍奸打滑,凭什么他就能被选上!
当时大牛还顺嘴说了一句,最好他们家里出点啥事,让他们两兄弟干不成这活!
现在好了,他们家真的出了大事了!街坊邻居们可不就拿这个说嘴了吗?甚至还有人偷偷议论......”
见李有才欲言又止的模样,墨砚不由得催促了一句:“议论什么?”
李有才面上露出丝丝愤怒:“他们说,没准儿就是你们大牛哥害死了那李宝儿!”
谢瑾澜眉头微微皱了皱:“无凭无据的事情,他们怎么能乱传呢?”
李有才又是几声轻咳,而后道:
“证据啥的,那都是官府的事。我们小老百姓哪里管这个?大家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要不是为了赚钱治我这身上的老毛病,大牛就是拼着这活不要,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眼见着李有才一个激动,一下子就咳得面色通红的模样,墨砚赶紧起身,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表姨夫,你别着急。只要大牛哥是清白的,我相信官府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李有才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听人说,这临安县的县太爷平日里都不太管事的。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人命案子,他会不会管。”
一旁的阮叶蓁闻言,瞬间有些幸灾乐祸:“谢瑾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