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墨砚开口解释了一句:“大牛哥,你怎的这般直性子?我家大人的意思,是让你旁敲侧击,谁让你直愣愣的去问了?”
李大牛面色瞬间一红:“可......可是......草民也不会说谎啊,到时候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谢瑾澜失笑的摇了摇头:“本官并未让你说谎。”
顿了顿,他接着道:“你媳妇不是有了身孕吗?这怀孕之人本就容易多想,你就当做是为你媳妇打听趣事解闷了。”
李大牛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大人真是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谢瑾澜面色微微一僵,但见李大牛是真情实意的夸赞,遂也只是无奈一笑。
交代完正事,谢瑾澜话锋一转,就与李大牛说起了家常:“自本官离开李家村之后,可曾有人提起过本官?”
提起这个,李大牛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当然有了。李四媳妇每次看到草民,总是会跟草民抱怨,说您没跟她打一声招呼就回金家村去了,她还没给您做媒呢。”
话落,李大牛瞬间觉得自己不该说起这事,颇为忐忑的看了谢瑾澜一眼。
谢瑾澜却是不以为意的一笑:“钱氏对这事倒是热情的很。你回去之后转告她,就说金蓝在金家村已经找到了喜欢的姑娘,不劳她费心这个了。”
李大牛挠了挠脑袋,憨笑着点了点头。
待打发李大牛离去之后,谢瑾澜亦是直接离开了大厅。
紧跟其后的墨砚不由得调侃了一句:“大人,您何时有了心上人?墨砚怎的不知?如若老爷夫人知晓此事,怕是要高兴坏了。”
谢瑾澜脚步微顿,随即转身轻轻敲了下墨砚的脑袋,颇为玩味一笑:“看来,你是很想和小白睡一个屋了。”
墨砚瞬间打了一个颤栗,赶紧笑着扯开了话题:“大人您说,这李大牛能完成您交托给他的任务吗?”
谢瑾澜深深的看了墨砚一眼,直把墨砚看得头皮发麻,这才回过身继续往前走去,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
“这本就是意外收获。如若李大牛真能打听出什么,本官记他一功。如若他未能有何发现,本官也不曾损失什么。”
墨砚笑眯眯的应了一句:“原来如此。”而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嘴贱的打趣自家主子了。
想起自己每一次都惨败的经历,墨砚不由得悲从中来:果然,他永远都是大人的手下败将......
谢瑾澜与墨砚再次来到荷花池,只见员外府的家眷们皆已离去,只余陈主簿等人在四处仔细的搜查着。
而先前那几个护卫,则站在一旁,随时待命。
最先发现谢瑾澜二人身影的,是那圆脸护卫。
此人名为郑雷,乃是魏溪的妻弟。跟着魏溪学了几年的拳脚功夫后,一个月前被魏溪介绍着进了王员外府当护卫。
郑雷轻轻拐了拐魏溪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姐夫,县令大人来了。”
魏溪闻言,循着郑雷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真见到谢瑾澜带着墨砚往荷花池靠近。
收回视线,魏溪微微靠近了站在身旁的方为宁,低声道:“护卫长,县令大人来了。”
方为宁抬眼往来路望去,恰好与谢瑾澜瞥过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谢瑾澜脚步微顿,对他微微一笑。
方为宁却是疾步行至谢瑾澜跟前,拱手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先前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
谢瑾澜不以为意一笑:“不知者不罪,本官能够理解护卫长当时的心情。因此,护卫长也不必太过介怀。”
丢下这么一句,谢瑾澜直接越过了他,朝陈主簿等人而去。
方为宁心中忐忑,也不知谢瑾澜此话只是面上客套,还是当真如此想法。
谢瑾澜任职临安县县令半年多以来,行事颇为低调。
那些乡绅官员们想要送礼巴结,却总是被衙门里的官差客气的挡了回去。想要请他到酒楼一叙,却总是被告知他有要事在身,无法赴约。
因此,除了平日里与谢瑾澜交集甚多的墨砚与陈主簿,就连衙门里的其他人,都不如何清楚他是何性子。更别提那些连面都不曾见到的外人了。
此刻,方为宁只能在心中自我安慰一句:这般低调之人,想来也不会真的与自己计较什么......
早在方为宁有所动作之时,陈主簿也看到了谢瑾澜的身影。
待他越过方为宁朝自己缓步而来之时,陈主簿迎面而上,随即拱手一礼:“见过大人!”
谢瑾澜微一颔首,视线落在了陈主簿手中的白布上,而后道:“陈主簿可是有何收获?”
陈主簿面色严肃,随即手腕一翻,把手中的白布往谢瑾澜面前一递:“大人请看。”
而后缓缓打开了白布。
只见一长约一寸,手柄上刻着一朵小小梅花的匕首,此刻正静静的躺在上面。
匕首并未用刀鞘裹住,乍眼看去,刀身光滑可见,其上并无任何的破损,模样颇为锋利。
谢瑾澜微露讶异之色:“这匕首......可是凶器?”
陈主簿复又把匕首仔细的包裹了起来,缓缓摇了摇头:
“林仵作验尸的结果还未出来,下官并不知晓王天赐真正致死的原因。如今,还无法判断。”
顿了顿,陈主簿接着道:“不过,这匕首是从荷花池中打捞上来的,下官猜测,应该与此案有些关系。”
谢瑾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在荷花池附近搜查的捕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