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试,以程升一个扫堂腿把方为宁撂倒在地结束。
对于方为宁的落败,台下众人不免有些惊异。
但方为宁本人却是不以为意,十分随意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片刻后,只见他双腿一蹬直接从地上一跃而起,大笑着拍了拍程升的肩膀:“程升,要不是今日这一番切磋,我还以为在这员外府中,我的功夫无人能及呢。”
程升表情未变:“护卫长过奖了。”
方为宁瞅了瞅太阳所在的位置,随即朝底下众人道:“到了该巡逻的时辰了,还是与昨日一般分为三组,大家有意见吗?”
众人齐声道:“没有!”
方为宁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拍了拍程升的肩膀,而后从比武台上一跃而下。
紧接着,程升也从另一边跃下了比武台。
员外府的这群护卫中,除了方为宁,就属程升的资格最老了。
程升整日里不苟言笑的,导致这些护卫在他面前都不敢随意的说笑。
就好比现在巡逻的时候,尽管对方才比武之事充满了好奇,也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跟着程升一个多时辰,阮叶蓁觉得无趣极了。
如若不是先前在比武台时听见他开口说了话,她都要以为这人是哑巴了。
再观其面容,这么长的时间,他的表情亦是无丝毫的变化,眼神平静无波。她实在难以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想起陈主簿对此人的怀疑,阮叶蓁更是觉得这种让人摸不透心思之人,尤为可疑。
好不容易等到巡逻告一段落,程升一人独处之时,阮叶蓁瞬间打起了精神。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灰色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后,一只翠绿水滴状的耳环静静的躺在上面。
阮叶蓁顿时瞪圆了双眼:不是说这程升是孤家寡人么?那他为何会有着女子的饰物?
仔细瞧去,他的双眼带了几分波澜,似喜似哀,阮叶蓁着实看不太懂。
程升静静的看了耳环片刻,而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收起耳环重新放回了怀里的同时,收敛了有些外露的情绪。
阮叶蓁虽是看不明白他那有些复杂的表情,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些许沉重的气息。心中不由得有了不好的猜测:那耳环难道是他心爱女子的遗物......
将近午时,阮叶蓁正在烦恼如何去往其他嫌疑人之处时,墨砚的身影从她不远处经过。
她不由得双眸一亮:真是天助她也!
遂直接飘到了墨砚的身旁。
“大人为何让我先寻到程升所在之处,再去寻那张小柳的踪迹?我多看一眼这些嫌疑人,难道对案子有所帮助?”
墨砚不解的嘀咕声让阮叶蓁明白,原来她见到墨砚并非凑巧。
王天赐死的太过突然,再加上王夫人因此大受打击卧病在床,无暇顾及。因此他院中之人至今无人安排,只能由着院子里的管事嬷嬷们安排着众人随意的做些活计。
王天赐一死,无人再去为难张小柳。也无人敢仗着王天赐的势,去为难她什么。张小柳也就因此轻松了许多,被管事嬷嬷们安排着做起了身为二等丫环该做的事情。
张小柳平日里很是安分守己,做事井井有条。身边之人如若遇到什么困难,能帮得上忙的,她也会出手相帮。因此在员外府中,她的人缘很是不错。就连上头的主子们,大多数也都喜欢她。
两个时辰下来,阮叶蓁发现这张小柳的确是个本分的。她并未仗着自己二等丫环的身份,去指使那些身份比她低的丫环们做这做那。
同时她的脑子也灵光,其他人不知该如何解决的问题,她却能很快的给出有效的解决方式。
只是让阮叶蓁苦恼的是,除了这些,她并未发现张小柳身上有何不妥之处.....
第二日一早,阮叶蓁等了片刻,却并未看见半个人影。索性‘唰’的一下直接飘出了花园。
飘过了抄手游廊,却在前方的岔路口停下了脚步。她左右看了半响,依旧是秀眉微蹙,为难着到底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恰在此时,一袭蓝紫色锦衣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让她不由得双眸一亮:“谢瑾澜,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忘了让你的小厮墨砚给我带路呢。”
谢瑾澜脚步微顿,对身后的墨砚道了一句:“去唤陈主簿来荷花池回话。”
墨砚应声离去后,他转了个方向,而后继续往前走去。经过阮叶蓁身旁时,他并未有所停顿,只是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
入了花园,行至横跨在荷花池的木桥之上,谢瑾澜随意的坐在护栏上,见四下无人,这才转身看向阮叶蓁:“昨日可是有何收获?”
阮叶蓁道:“自是有的。”而后把昨日在程升与张小柳处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谢瑾澜闻言,敛眉沉思。
阮叶蓁也不催促,静静的待在一旁。
片刻后,谢瑾澜看向阮叶蓁:“稍后我会让墨砚带你去黄蕊儿那处。”
阮叶蓁微一颔首,随即问道:“依你所见,在这四人之中,谁人嫌疑最大?”
谢瑾澜道:“按照目前所知的线索,护卫程升是最有可能作案之人。”
阮叶蓁面上一喜:倒是与她所猜测的一样!
只是下一刻,谢瑾澜接着道:“不过,此案明显是早有预谋。如此,凶手还会让自己处于这般不利的状况下吗?”
阮叶蓁一愣:“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最不像凶手的那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