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后只觉脑中瞬间一白,这老头刚才说什么了?
没有人死?
这怎么可能?
姚皇后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当即正色斥道:“把话说清楚,当年到底死的是谁?活着的又是谁?”
姚太后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她虽然年纪大了,但也耳聪目明,方才这位陈大夫说的是什么,她听得很清楚。
可是不对啊,昨日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兹事体大,霍长锦又是楚铮身边的长史,若是冤枉了人,到时候楚铮的面子也同样不好看,因而姚太后在查这桩事时慎之又慎,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会贸然传召霍思锦。
可如今皇帝和楚铮都来了,这证人说出来的话却大相径庭,姚太后忽然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莫不是事情有变?
果然,下一刻只听陈大夫说道:“这位夫人产下一儿一女,双胎难免艰难,男孩儿一切无恙,倒是女孩儿身体比寻常婴儿虚弱了许多。”
这回倒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姚皇后想听的。
姚皇后懵了,随即大怒:“你胡说,男孩儿分明早夭了,只有女孩儿活着!”
男孩儿没事,女孩儿虚弱,这岂不是应了霍思锦的说辞。
陈大夫连连摇头,“草民没有胡说,确实没有人死。”
“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跟本宫说的!”姚皇后的声音格外尖细,她是真急了,她好不容易找来的证人说出来的话居然是帮着别人的,那她忙活了这么久,岂不成了笑话!
霍长锦是谁她不关心,她费了这么大功夫就是要把楚铮拉下水,可如今这光景楚铮别说脱身,压根就没下水,反而是她惹了一身麻烦。
“姑母,您也听见的,他先前明明说的是霍长锦死了,活着的是霍思锦,姑母您也亲眼瞧见亲耳听见的。”姚皇后连忙把姚太后抬出来,只有姚太后点了头,那皇帝对她的话才会有信的可能。
姚太后顿时脸色微僵,心中暗自记了姚皇后一笔,这个时候不是给她找麻烦嘛!
姚太后下意识地看了看皇帝,只见皇帝面上已经有不耐烦的神情了,他政务繁忙,抽空过来一趟,可不是专门听姚凤玉这个蠢女人申辩的。
皇帝对姚皇后一贯就不喜,如今姚皇后还不占理,他会有好脸色才怪了。
姚太后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侄女儿真的是不争气,什么事情都办不好。难怪不得皇帝喜欢,若非是自己娘家的亲侄女,她也不会把她纳进宫来。
罢了,如今木已成舟,姚凤玉已经被推上了皇后之位,就断不能让她从后位上跌落下来。
姚太后心中迅速地思量了一番,随后正色道:“皇帝,昨日哀家召了陈大夫问话,他的确不是今日这般说法,前后反口,这里头只怕有些事端。这个人也绝对有问题,依哀家看,此事还需要皇帝来审,方能明察秋毫。”
陈大夫当众反口,怎么看都像是姚皇后中了他人的圈套。但是这事情明面上姚皇后不能再掺和进去了,不然指不定还有什么更大的麻烦等着她。姚太后是绝对相信姚皇后没有说谎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也被人骗了。
被人骗了也好过居心叵测,待皇帝查明真相,知晓姚皇后也是被人算计了,事后顶多就是骂她两句,不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动姚皇后的凤位。
听姚太后这么一说,姚皇后也倏地反应过来了,当即指着陈大夫大呼:“他被人收买了,故意诬陷本宫!”
至于是被谁收买了,姚皇后立马将目光落在楚铮身上。
是他,一定是他!
怪不得楚铮这么谨慎的人,居然听到消息就立马进宫来给霍思锦撑腰,分明是他早就把陈大夫收买了,又把皇帝也请过来,为的就是当着皇帝的面将她一军。
这个竖子,竟然这般狠毒!她险些就中了算计!
楚铮神色淡淡,“皇后娘娘是想说收买他的人是本宫吗?”
姚皇后特别想说,不是你还能是谁。
霍思锦本人吗?姚皇后不太相信,她查到陈大夫的时候,就刻意防着霍思锦,将陈大夫的过往查了个一清二楚,杨氏生产后没多久,陈大夫便再没去过杨家,和霍思锦母女并无任何往来。
姚皇后在心里暗恨,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楚铮,叫他设了圈套。
如今想来,或许整件事情就是个圈套。姚皇后的目光悄悄落在一直静立在角落里的厉氏脸上,最开始就是厉氏和她提了这件事,她才起了拿这件事算计楚铮的心思,就连陈大夫这个证人也是厉氏帮忙找到的。
姚皇后牙关紧咬,好一个厉氏,吃里扒外的东西!她原想着易家和姚家是亲戚,一荣俱荣,厉氏绝不会出卖她,却不想厉氏分明是别有居心,是她轻信了厉氏,轻信了易家。
“本宫可没这个意思,没有证据,本宫不会胡说。”姚皇后颇为正义凛然地说道,“不过太子心存疑惑,再加上霍长锦又是太子的人,这件事必须要严查!”
随即姚皇后指着陈大夫,正色道:“此人满嘴谎话,若是不用刑恐不会说实话。陛下、太后,臣妾以为事不宜迟,当立刻上刑。”
陈大夫反口,让姚皇后气愤不已,等会儿重刑加身,看他还敢不吐露真相。
此言一出,陈大夫当即求饶,“陛下饶命,太后饶命,草民说的真是实话,求陛下饶命。”
姚皇后气极了,当下也顾不得皇帝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