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慌里慌张地刚入了城就停了车,钻进马车来就想将崔承誉扛下去。
殷青筠正用帕子帮忙按住崔承誉背上的伤口,见状连忙把阿景推出去:“你干什么。”
阿景回道:“旁边就是医馆,我带大人下去看大夫。”
殷青筠压了压情绪:“你想害死他啊,之前在别院时你家大人好不容易才瞒过了所有人,你这就要带他下车找医馆治伤,万一传到太子耳朵里该怎么办?”
“啊?”阿景苦恼地摸了摸后脑,道:“那怎么办啊,大人这伤要是再不治,会出事情的。”
“你府中不是还有陈州嘛,放着神医不用,在外面乱找什么大夫!这样,我现在下车,你直接带着崔承誉回府去,切记不要被其他人看了崔承誉这般模样。”
阿景愣愣地回了声好。
殷青筠就下了马车,带着青岚穿过了两条长街,到了之前坐过几回的茶馆里坐下。
青岚趁着伙计去倒茶的时候,低头轻轻问了殷青筠一声:“姑娘不是说要回府吗,来这茶楼是要做什么。”
殷青筠低头看了眼掩在袖中的手掌,全是血迹。
“等会再回去,太子多疑,刚才肯定派了人跟踪我们,刚才马车没把我们送回殷府,我们就在半道分叉口就下来了,他们一定会起疑心的。”
青岚还是不太懂。
但是伙计已经端着茶上来了。
殷青筠让伙计离开,又叫青岚挡在面前,才重新掏出一块干净帕子,伸进茶杯里沾了茶水,把掌心的血迹擦干净。
青岚把脏帕子接了过去:“回去奴婢就将这帕子烧了。”
殷青筠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清清冷冷的茶馆,不免有些困了。
今天的事情都发生得太突然,等会回了殷府,只怕殷正业那边还有幺蛾子要闹出来。
不过没关系,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殷正业闹得再凶狠些,好让陈氏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只是殷青筠回府之后,殷正业并没有来清风苑找茬。
但她知道殷正业是知道她回来了的。
刚才她进门的时候,亲眼见着殷庆躲在廊上偷看,看到是她回来后,就立即跑向书房的方向,又是通风报信去了。
只是殷正业没来找她,应该是觉得没脸了吧。
屋外天色渐黯,殷青筠也累得不行,躺在摇椅上都差点睡过去了。
青岚端来铜盆放在桌脚边,把之前擦手沾了血的帕子点上火苗,就丢在盆子里让它自己烧。
“姑娘别睡,奴婢这就去厨房吩咐他们给您做些吃的,您吃些东西再说,不然半夜饿醒了可怎么办。”
青岚起身走到窗边的摇椅旁,伸手推了推殷青筠的肩头:“姑娘先别睡,奴婢这就去厨房给您找吃的。”
殷青筠困得不行,刚点头敷衍了青岚,就听见青岚惊讶地喊了声:“夫人。”
她晃了晃头清醒了一些,扶着椅子刚坐起来了些,就被一双柔软的手按住了手腕。
“软软你可算回来了。”陈氏拉着她的手,面露欣喜,“之前相爷说你今天不会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情……”
殷青筠清醒了过来,赶紧使眼神让青岚把屋里正在烧帕子的铜盆拿出去。
青岚看懂了她的眼神,立即戴上了石棉手套,上前将铜盆端出去。
陈氏觉得有些反常,便问:“软软你在烧什么东西。”
安知微脸色有些白,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陈氏看着她这种生疏模样,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软软,你到底是怎么办,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母亲说说,母亲要是能帮到你的,一定会帮你的。”
她说完这些,又转头叫玉嬷嬷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去,把里边的肉粥端了出来,递到陈氏手中。
殷青筠喘了一口气,心里比陈氏更难受,连陈氏喂过来的粥也避开了。
她不是第一次对陈氏产生这种厌嫌心理,但是还是第一次这样,巴不得她赶紧消失在自己面前,愤怒之余却又不太舍得。
“母亲怕是不知道今天软软做什么去了吧。”她问。
陈氏手里还举着碗,闻言愣愣地问:“你父亲不是说带你去参加太子设在京郊别院的宴会了吗。”
“原来母亲您知道啊。”殷青筠见她知道这件事,不由就气笑了,“那母亲可知,今天殷正业带我过去,又对我做了什么。”
陈氏捏着勺子的手顿了顿,问道:“他……他做了什么?”
“他将我出卖给了太子,我今天差点没回来。”
陈氏不太相信:“这怎么可能。”
殷青筠道:“那母亲不妨叫他过来对峙?软软骗你做什么,你瞧瞧他今天都心虚成什么样子了,连来找我不痛快的胆子都没了。”
殷正业哪里还算是个男人。
他就没干过几件正事,也不知道当年皇帝是怎么启用他的,大周这些年在他的打理下,怎么就没倒下。
“母亲,算软软求您了,别再对殷正业抱希望了,他不值得你对他的好……”
陈氏把手里的碗递回给了玉嬷嬷,下意识推开了殷青筠的手:“软软,别说这样的话。”
殷青筠看着陈氏极为纠结的神情,问道:“那母亲是选好了,要他,不要软软了?”
陈氏恼了:“软软你胡说什么?”
为什么总要她选?
殷青筠看穿了她的想法,下一刻就问:“母亲,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若当真选了殷正业,软软往后可就再也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