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利和张翠花走出大门许久,李香秀才长出一口气,哆嗦着手指道:“这.....这简直就是无赖啊。”
白玉卿抹了一把眼泪,神情乖巧的跪在了李香秀和周弘山的面前。
“卿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好孩子,有话起来说。”
李香秀伸手去拉白玉卿,忍不住心疼的掉下泪来,“孩子苦了你了,跟着这样的人长大,你一定没少受委屈吧?”
她说着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自行脑补出一出白玉卿从小被虐待的大戏,忍不住更加心疼白玉卿了。
白玉卿脸上露出一抹柔弱的微笑,看起来让人更加的怜惜,“妈,我没事,你看我不也长这么大了吗?”
李香秀忍不住将她揽在怀里,连声保证着:“好孩子,那些受苦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妈疼你啊。”
白玉卿静静的流下泪来,她一边抹泪一边说:“妈,你听我说,他们要的钱太多了,我不能让你们为了我就倾家荡产。”
她说着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想好了,妈,我以后就叫白玉卿了,我不认祖归宗了。”
她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故作俏皮又带着隐隐惊慌的笑容,“难道我叫白玉卿就不是爸妈的女儿了吗?你们难道就不疼我了吗?”
李香秀将她揽的更紧了,为她的懂事,为她的委屈,恨不得将白玉卿揉进怀里去。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对面沙发上坐着,一言不发的周弘山,“老周,你倒是给句话啊。”
周弘山叹了口气,神情温和的看着白玉卿,“你受委屈了,越是这样,你就越得认祖归宗,和他们脱离关系。”
“这样吧,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等你认祖归宗的时候,让他们签个协议,保证以后不再纠缠你,免得以后有后患。”
李香秀露出一抹放松的微笑,拍着白玉卿,“你爸这个主意好这样的无赖,他们以后一定还会想办法纠缠你的,让他们签个协议。”
说着她求助的望着周念念,“念念,这样的协议应该有法律效力吧?”
“协议的法律效力是有限的,”周念念转头看向周弘山,“爸,你真的打算出五万块钱吗?家里哪里有那么多钱?”
周弘山夫妇都是刚从新城回来,回来后李香秀和杨淑同一样,暂时没有工作。
家里只有周弘山,周常国和梁英有工资,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周弘山沉吟片刻,“给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签了协议以后再要钱就是敲诈勒索了,我们可以不给,但现在,他们以养大卿卿的名义要钱,我们不能不给。”
周念念皱眉。
这件事确实有些麻烦。
白永利夫妇养大了白玉卿,是她法律意义上的父母,周弘山夫妇是白玉卿生物学上的父母。
白玉卿要认回亲生父母,并不一定非得和养父母断绝关系。
周念念后世也见过这样的案例,有些人就是亲生父母和养父母两边都有往来。
偏偏白玉卿的养父母是这样贪得无厌的人,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五万块钱。
他们是以抚养费和感谢费的名义要的,这种事属于人情世故,算不上错,也不能以法度量。
“但是他们要五万确实有些太多了,这就有敲诈的嫌疑了,要不这样,爸,我去找他们谈谈,你先别着急,好吗?”周念念想了想。
周弘山迟疑了下,没有说话。
白玉卿坐着的身子微微一僵,片刻幽幽的叹息:“念念,算了吧,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沟通,我还是不认祖归宗算了。”
李香秀顿时急了,“刚才都说的好好的,怎么又说这句话?妈告诉你,我们一定要让你堂堂正正的出现在周家的户口本上,不许再说这句话了。”
她搂着白玉卿,忍不住看了周念念一眼,“念念,你找他们谈又把握吗?要不让你爸和你一起去吧,好不好?”
周念念轻轻一笑,“妈,好歹我也是学了两年的法律了,他们要的数额远远超出我们家的经济能力,那就算敲诈,我们是可以告他们的。”
白玉卿迟疑的抬起头来,“我们可以告他们吗?”
周念念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不过这种事又包含许多的情和理在,没办法完全以法律来判断,法院最多也就是给我们调解一下。”
白玉卿眼眸低垂,没有说话。
周念念站起身来,“爸,妈,这件事你们要先想好,心里有个大概的数目,要在我们的经济承受能力之内,我是不赞成给五万的。”
李香秀和周弘山对视一眼,轻轻的点头。
另一边,白永利和张翠花拎着两个行李包,站在京都大学附近的一家招待所门口。
“翠花,这家招待所挺贵的吧,昨晚住的那家挺好的,干嘛要换啊。”白永利站在招待所门口,一脸的迟疑。
张翠花叉着腰,望着招待所的国营招待所几个大字,扬眉吐气的道:“怕什么,咱们马上就要有钱了,别说这家招待所,就是条件再好一点的,咱们也能住的起。”
说罢,拉着自家男人进去,交了钱换了一个房间。
进了门,张翠花享受的往床上一躺,忍不住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嘀咕道:“这京都的东西就是好啊,不说别的,这床就比咱们家那硬板床睡的舒服多了。”
白永利坐在她旁边,犹豫了下,低声问张翠花:“翠花,昨天和玉卿那死丫头不是说好了只要两万的吗?你咋去了老周家就改口要五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