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很多人都失眠了。
周念念想着和陆擎风订婚的事,又想了想白玉卿的事,睡得并不踏实。
陆擎风则是被周常安刺激了一把,又因为陈尚德的事,也是辗转反侧。
齐佳妍一会儿想着齐国友做的事,十分伤心,一会儿又想着第二天要和周常安去登记,心情忐忑,一晚上跟油煎似的。
周弘山和李香秀夫妻俩也都失眠了。
本来白玉卿和陈尚德在周念念订婚宴上搞的这一出,就让夫妇俩有些烦闷。
二儿子突然又冒出来要结婚,虽然结婚对象齐佳妍让他们很满意,但这场婚事来得莫名其妙的。
听着丈夫翻来覆去的声音,李香秀索性坐了起来,低声道“你说这常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前一段时间才刚把人家姑娘撞到医院里去,今天就突然说要结婚了,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这小子从小就不让我省心,结婚也不让我省心,跟过家家似的。”
周弘山倒没有特别为周常安的事情烦恼。
“齐佳妍是个本分的女孩子,话不多知分寸,常安能娶了她是常安的福气。”
“至于他们俩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就别去问了,年轻人的事,咱们也闹不明白,随他们去吧。”
李香秀迟疑了下,“那明天就让他们去登记?”
黑暗中,周弘山点点头。
夫妻俩一时无话,过了片刻,李香秀忍不住追问“卿卿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弘山顿了顿,慢吞吞的也坐了起来,哼了一声,“我怎么想的?你觉得这件事用的着我们拿主意?”
“我看她自己主意大着呢,什么都自己想好了。”
刚才提起周常安的事情,周弘山语气十分无奈,现在说起白玉卿,则是有些气闷。
夫妻几十年,李香秀一听就知道周弘山心里有气。
李香秀心里有些难受,“老周,你别这么说,终究是我们亏欠她太多,别跟孩子置气。”
周弘山搓了一把脸,没有说话。
他比妻子要想的深一些,今天的事情绝对有白玉卿的主意,陈尚德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老实诚恳,没有那么多花花心思。
“我不是生她的气,我是”周弘山拍了拍床,忽然有些说不下去。
他是生自己的气。
他亲自将白玉卿带在身边教育了三个多月,看着她改了不少毛病,但今天的事,还是让他十分失望。
这孩子从小生长的环境让她变得十分自私,而且心胸狭窄。
他觉得十分痛苦,明明看到了自己孩子身上的缺点,却不知道该怎么把她引导出来。
这些话他没办法对妻子说。
李香秀本来就对白玉卿充满了愧疚之情,他说了只会加重妻子的愧疚和心疼。
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难道孩子的终身大事你还不管了?”看周弘山不说话,李香秀忍不住追问,“若是明天老陈家上门来商量婚事,我该怎么办?”
周弘山沉默了许久,才叹息“本来我觉得尚德是个老实孩子,可以考虑这门婚事。”
“但今天我又觉得有些不妥,陈家不是安分的人家,行事有些不知分寸,况且玉卿这性子,尚德也压不住她。”
李香秀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本来我就不太喜欢尚德他妈说话的尖酸劲,还爱和别人攀比。”
“不过玉卿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尚德,咱们若是不答应,只怕会引出很多闲话。”
周弘山懒得理会她们女人间的那点小心思,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去书房坐会儿,你先睡吧。”
李香秀张了张嘴,知道他心里烦乱,终究什么也没说。
周弘山在书房坐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对再厨房忙活的李香秀说“若是陈家人上门,你就说先筹备完常安的婚事,再议玉卿的婚事。”
“玉卿才回到我们身边没多久,我们也不舍得这孩子太早嫁过去。”
“陈家,咱们还是再观察一下吧。”
这一番话恰好被走到餐厅门口的白玉卿听到了,她脸色沉了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门口站了会,才推门进去,笑盈盈的说“爸,妈,早!”
周弘山点点头,温言对白玉卿道“你过来,爸爸有话对你说。”
他将白玉卿领到了书房,将自己的意思传达了一遍。
“爸爸并不是反对你和尚德的婚事,只是觉得陈家野心有些大,想往上走的心太强,爸爸想观望一下。”
说到这里,他苦笑两声,“你别怪爸爸,爸爸年纪大了,觉得咱们家目前的情况挺好,爸爸不想再有什么动荡。”
“况且你才回到我们身边,我们想多留你一段时间,好吗?”
白玉卿眼睑低垂,乖巧的摇摇头,“我怎么能怪爸爸呢,本来也应该在您和妈妈面前尽孝的。”
“这件事我听爸爸的。”
周弘山定定的看了她片刻,“爸爸将该说的都坦诚告诉你了,真的不怪爸爸?”
白玉卿抬起头来,看着周弘山笑了笑,“我知道爸爸是为我好。”
周弘山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你能理解,爸爸很高兴。”
白玉卿从书房里退出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说什么为她好,为她好就应该给她想要的。
陈家一心想往上走有什么错,谁不想要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凭什么周念念找陆家那样的人家就可以,她找陈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