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找时间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两次张姐,却并没有问出什么其他有用的消息。
科室里的其他同事,周念念也都找机会套过话。
一来她在科室里是新人,二来丁俊自从做了经理,十天里有八天都在外面跑,虽然科室里的人提起来颇有微词,但也仅此而已。
问不出有用的消息,周念念换了调查方向。
有一天张姐抱怨说最近天气潮湿,资料室的很多资料都受了潮,要重新整理十分麻烦。
周念念当即表示可以帮助张姐整理。
张姐高兴坏了,她整理资料归档十几年,早就干腻歪了,且到了她这个岁数,每天下班还要着急回家给孩子们做饭,哪里有时间留下来整理资料。
她把资料室的钥匙给了周念念,“小周,那就麻烦你了,回头姐请你吃饭哈。”
周念念拿到资料室的钥匙,当打开资料室的门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七八平米的资料室內,四周放满了书架,架子上放置的全是一摞摞的文件袋,透露着长期尘封的沉闷气息,上面的灰尘差不多有半指厚了。
怪不得张姐不愿意来整理。
昏暗的灯光下,周念念望着空气中凌乱起舞的尘埃,有些怀疑自己查找以前的历史资料这个方向到底是不是错了。
她掩着口鼻干咳了两声,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开始干吧。
周念念认命的卷起袖子,找了抹布过来,先将整个资料室擦了一遍,她可不想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这满是灰尘的环境里。
擦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资料室收拾出来,周念念叉着腰在屋里转了一圈,觉得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张姐大概是整理资料整理的烦乱了,加上工作也没有人检查,所以她最近几年的资料几乎都没有整理过,全部都杂乱无序的堆放在架子上。
周念念先整理出来几个空文件袋,在销售科工作了几天,她已经清楚销售科会有那些记录产生。
在不同的文件袋上标准好要存放的资料,她一边仔细翻阅资料,一边分类整理存放。
资料多又乱,周念念几乎在资料室泡了将近一个星期,终于整理到了两年半以前的资料。
还真让周念念发现了一些异样。
大概从三年前开始,周念念发现几乎每个月都有两三笔订单资料没有对应的出货记录。
也就是说木材厂确实接到了木材的订单,但却没有向人家出货。
这些订单的来源全部都是来自卫生纸厂。
周念念觉得十分不寻常,如果只是一次偶尔的错误订单,没有出货也无可厚非,但为何每个月都有两三笔没有出货呢?
周念念继续翻看资料,查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半年,直到六月份才没有了。
而郭翠珍恰好就死于六月份。
周念念将这些订单的编号一一记录下来,下班以后交给了杨嘉锐,让杨嘉锐以调查局的名义去卫生纸厂调阅卫生纸厂的采购记录。
过了两天,杨嘉锐告诉她,周念念给的那些编号的订单,卫生纸厂都有进货的记录,显示都是木材厂送的货。
另外,他在财务科也调阅到了相应的支付记录,也就是说卫生纸厂都为这几笔订单付过钱。
付钱的方式都是郭翠珍去银行取了钱支付的。
“这就奇怪了,明明木材厂没有出货,卫生纸厂却付了钱。”杨嘉锐满脸的困惑。
周念念想了想,说“卫生纸厂会付钱,自然是因为收到了货,但这货却不是木材厂出的,所以郭翠珍付的钱自然也不是付给木材厂的。”
既然不是木材厂出的货,那是谁出的货给卫生纸厂呢?
丁俊就是其中的关键。
“我这几天一直在跟踪丁俊,”杨嘉锐说,“他很小心,这几天基本上都在家里没有出去,不过他也快憋不住了。”
杨嘉锐一连跟踪了丁俊十几天,终于有所发现。
他发现丁俊竟然在京都郊外还开了一个小小的木材厂,平日里丁俊以木材厂接的订单,有一小部分都会转接到小厂来做。
他将这个发现立刻告诉了周念念。
“也就是说卫生纸厂那半年里收到的货极有可能是丁俊私自开的小厂出的货,他在利用单位的资源,饱自己的腰包。”杨嘉锐推测。
周念念蹙了蹙眉头,“那么问题来了,第一郭翠珍知不知道这件事,她在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第二,那个小厂是丁俊自己的,还是他与别人合开的?只是他自己的话,三年前丁俊还是个科员,他应该不敢,也没有足够的机会这样做吧?”
杨嘉锐点点头,“谁能想到一件人命案背后竟然会牵扯出挪用公家资源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既然已经查到了这里,我们就有了足够的理由来传丁俊问话,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调查局吧。”
周念念不置可否。
当初请法律顾问处的人过来,就是因为调查局的人调查的结论是郭翠珍死于自杀,但那笔钱却不知去向。
又牵扯到郭翠珍家人要起诉卫生纸厂,卫生纸厂要起诉郭翠珍家,双方僵持,所以才请了法律顾问处的人。
现在调查已经有了一定的眉目,调查局传丁俊过来问话,只要突破丁俊的心理防线,相信郭翠珍的死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最后再由法律顾问处的律师对这个案子当中的犯罪者就行检控就行了。
周念念找了个理由从木材厂离开,回了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