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澜从何家大娘子怀里接过儿子,小家伙立刻就往怀里钻,胖胖的小手在她的脸上划来划去,亲昵地把儿子的小手含在嘴里,母子俩嗷嗷啊啊的说外星话,刘进宝扫视了屋子一圈,就拉开门出去了,一屋子女人,他待在这里不合适。
“何家娘子,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有什么高兴事说出来,一起乐呵乐呵。“李安澜一边解衣服准备给儿子喂奶,一边瞟着何家大娘子。
云家来岭南照顾小少爷的仆役头子,就是她,从孩子落地,她就自然的接管了孩子的看护权,不论李安澜如何发怒,都没有用,就是在挨了两顿揍之后,也依然死死地看着孩子,不许李安澜从外面找的人碰小少爷一下。
她是农妇出身,丈夫死得早,仗着一副泼辣脾气还有一副好身板,硬是一个人把三个孩子拉扯大,如今四十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自己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成了亲,有了一个小孙子,最小的孩子随着老刘掌柜来岭南学本事,放心不下自己的幼子,所以云家招募来岭南做事的仆役,她就第一个报了名。
一个寡妇带孩子,如果没有云家的大力照顾,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弄口饭吃都难,还成家生子?她永远都记得自己的大儿子成亲的时候,老奶奶专门派人给送来了一条带着珠子的璎珞,这是她这辈子收到的最贵重的馈赠。
二儿子成亲那天,侯爷。少夫人来家里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菜,夫人走的时候,从头上摸了一支簪子送给了新媳妇,把原来看不起寡妇家的亲家,羡慕的两眼冒光。侯爷还踢了新郎官两脚,让他好好孝顺母亲,不许学他当败家子,惹得所有乡亲哄堂大笑。
这是什么排场?谁家寡妇家的孩子成亲有侯爷,诰命夫人来祝贺的。那条簪子可是白银打制的,上面带着凤凰呢,农户家自己去打这样的簪子,会被拖到官府打板子。
好强了一辈子的何家大娘子觉得这辈子没白活,小儿子生性跳脱,不是个守家的主,最羡慕那些行走四方做生意的云家管事,自己舍了老脸,趁着给夫人做针线活的机会求了夫人一回。没想到夫人第二天就打发人把三儿子领走了,说是先要学学家里的规矩。然后就派出去学本事,小儿子临走时抱着自己的腿嚎啕大哭,让她又是骄傲,又是心酸。
侯爷家的恩情这辈子是还不完了,小少爷是侯爷的骨血,就是云家的人,每回一想到小少爷居然姓李,她就对公主极度的鄙夷,不守妇道也就罢了。侯爷又不是不认自己的孩子,好好地云姓不赶紧给孩子冠上,偏偏要跟着母姓,这不是让孩子将来让人戳脊梁骨么?
“回公主的话,俺家小三子今天来府上,说他学会了打算盘,刘掌柜升他做了伙计。老婆子就是为这事高兴。“
何家大娘子当然知道侯爷到了岭南,就住在侍卫的房子里不出门,刚才还抱了小少爷,欢喜的眉开眼笑。亲了又亲,小少爷也喜欢侯爷,头一回见,不认生,还把侯爷的头发都揪乱了,父子俩嘻嘻哈哈闹了好一阵子,这才是小少爷该有的待遇,侯爷对那些想欺负小少爷的家伙很生气,这一回,那些家伙不死上一两个老娘跟他们的姓。
李安澜也只是怀疑,云家的仆役似乎变得更加的骄傲了,本来就看不起府上那些新招的仆役,现在连眼角都不抬。
宁可做一个看孩子的仆妇,也不做内院的大管事,除了眼睛里有小少爷,其他的事情都不管不顾,背地里还偷偷称呼自己的儿子为小侯爷,自己公主的头衔比不上一个侯爷?
不过也好,孩子的来历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对自己借助云家的力量统御领地,好处很大,虽然每回和刘掌柜要钱,他都愁眉苦脸的,但是每回都答应。
想起这些,李安澜就恨得咬牙,不是说岭南的产业都是给我的例份么?凭什么我就不能动?
“儿子,为娘现在没钱了,不如把你的钱先给为娘借一点?“李安澜看着在怀里吸允**的儿子,就把主意打到了儿子头上,老娘用点自己孩子的钱不算过分吧。
岭南最富有的人不是冯盎,也不是她李安澜,是自己正在吃奶的儿子,想起来李安澜就骄傲,作为地主,不管是谁都必须给这孩子给份子,如果有谁稍微不愿意,立马刘进宝就会带着人杀到门上去,前些天皇家说例份不给了,刘进宝硬是问他们要陛下,或者皇后娘娘的手谕,实在不行太子殿下的手令也行,拿不出来?那就乖乖给钱,刘进宝把刀子都插到自己大腿上了,从那以后,宝宝的钱库就流水一样的进账,皇家没有拗过刘进宝,因为这家伙再出去抢劫别的国家,不带皇家,只有他知道那里才有一些富庶的小国家,为了自己的收益,内府的大总管不得不给宝宝送上了一份厚礼,远比份子钱要多,只是不再提份子的事,皇家需要脸面。
小宝宝听得有动静,吐出**,朝着母亲嗷嗷啊的叫一嗓子,又埋头吃奶。
李安澜满意的点点头,理直气壮地对何家大娘子说:“宝宝同意了,你明天给我准备五千贯的钱粮,我有用处。”
原以为又会被拒绝,没想到何家大娘子躬身说:“小少爷同意了,当然没问题,老婆子今晚就给您准备,不知您想要金子,还是银子,咱们岭南铜钱太少,五千贯铜钱还拿不出来。”
李安澜惊愕的看看满脸堆笑的何婆子,在低头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早知道要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