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你还准备去揭穿她报告中的漏洞吗?”李承乾乐不可支,如今长安的妇人们已经越来越彪悍了,贵族间娶亲,为难的已经不是如何攀上一门好亲事,而是发愁从哪里找到一位地位身份都足够的傧相。
男人和妇人之间的争斗,不论是否男人占理,最后的结果都是这个男人会被嗤之以鼻,吃了亏,人家会说连个妇人都弄不展,占了便宜,人家会说这个男人心眼太小,竟然与妇人一般见识,这一准则适用于大唐所有男人,从宰相到贩夫走卒统统适用。
房玄龄家一直是大唐妇人们为之自豪的榜样,和房玄龄谈话,你可以纵论天下风云,臧否历史豪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都没有问题,你们一定会谈笑生风,房玄龄也会让你有宾至如归之感。
谈谈孩子也行,老房的两儿子一文一武,都是少见的少年英杰,尤其是房遗爱在大礼仪路上把高阳扔上太子车驾的事情,更是在妇人中间传为佳话,一直认为这样有胆子,有情义的夫君才是女人的首选。每回说起孩子,房玄龄总是捋着下巴上稀稀疏疏的几茎胡须摇着手谦虚:“犬子胡为,叫几位仁兄见笑,除了一个傻大胆,就剩下一些情谊,成不成器的不要紧,关键是成人就好,呵呵。”
云烨和房玄龄这些年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少,从来没见过有人敢和房乔房玄龄谈论内宅的,哪怕是通家之好也不会提及房夫人半个字。至于颜之推这样的非人存在的人物当然不在此列,指着房乔的鼻子骂他不懂得相敬如宾的道理,母鸡司晨一定会导致家宅不宁,一身的骨气胆量都不缺,怎么就在这事上怯懦如鸡,真是士大夫的耻辱。
老颜骂人不管是谁都只有缩着脖子听的份,房玄龄的脸都黑成锅底了,也必须低身致歉。看得云烨只能本着一张扑克脸,不敢显露出半点的幸灾乐祸的容颜,房玄龄发起怒来,虽然比不上皇帝那样会让天地失色,但是让你家变色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男不和女斗,希帕蒂亚敏锐的发现了大唐男人的这一致命缺点,在书院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只要她上起课来。讲义没讲完,就一定会拖堂,明明知道外面下堂课的教授已经抱着讲义站在课堂外半个时辰了,也必须等自己讲完课,至于道歉,就是一个明媚的笑容,或者一块被烤的乱七八糟半生不熟的肉块。
书院里都是斯文人,人家都道歉了,自然不好发作。肉好吃不好吃的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一个孤身的胡人女子能把肉烤的七八成熟已经不易了。
这一套在书院就对两个人没用,一个是云烨,一个是许敬宗,云烨早就看透了这个女人的心肝脾肺肾,从来不把她当女人看,送来的肉块一般情况下都是送给了书院的看门狗。无论她是撒娇也好,哭泣也罢,不能答应的事情,打死都不同意,所以希帕蒂亚在云烨面前反而正常好多。
许敬宗看人从来都是从坏处出发,把自己看成一只弱小的老鼠。其他人都是凶恶的猫,不管这只猫对自己多么的友善,他都认为其目的就是为了吃掉自己,所以希帕蒂亚这只漂亮的母猫,不管摆出什么样的造型,都没有办法迷惑他,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希帕蒂亚的哭泣。这个女人只要开始流泪,他就会立刻把自己的办公室的大门打开,窗户支起来,喊来仆役站在自己身边,好证明自己没有见色起意或者故意欺负希帕蒂亚,他把自己的好名声看的比金子还重要。
老许就算是这样谨慎的防备,依然在不知不觉中给希帕蒂亚开了好多的口子,云烨不在的日子里,希帕蒂亚的办公室成了书院中最豪华的,设施最齐全的,她可以十二个时辰不受限制的出入图书馆,甚至于能从图书馆的珍藏里拿出两片漂亮的龟甲,摆在自己的办公室做装饰,在书院里,希帕蒂亚享受着比公主还要好的待遇。
李泰就是属于那种不解风情的人,事实上他不需要解什么风情,一般情况下都是美女来解他的衣服,天生的优越感和让他对女人从来都是呼来喝去的,十八年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纰漏,现在,这个该死的女人重重的击打在自己最脆弱的部分上,让他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他忽然发现,自己拿这个该死的女人没办法。
每个月这个女人都会进入皇宫给皇后讲解西方学问,有时候,皇帝也会旁听,要是自己和这个女人真正闹起来,不管对错,都会是自己受惩罚,这事想都不用想。
如果是一个男人这样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自己,用不着自己动手,无数的皇家崇拜者就会把他撕成碎片,但是,希帕蒂亚是女人,大唐的政治生活中没有女人的身影,哪怕是皇后也只能坐在后宫,等皇帝和自己提起了,才能发表一些见解。
所以很多人都只是会心的一笑,认为李泰在垂涎希帕蒂亚的美色,想要引起美女的注意,故意设置了一点小小的障碍,是男人追求女人的一种小手段。
李泰从帐幕的缝隙里看到那些一点都不愤怒,或者惊讶地贵妇,长长的叹了口气,本来就苍白的脸,越发的苍白,云烨发现这家伙现在白的有些透明了。
“希帕蒂亚孤身东来,身无长物,只有十几个忠心的仆役跟随,无论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他们都对我不离不弃,给了我一个安稳的研究环境,所以我才有了新的发现,诸位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看,这是一个装满水的木桶,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