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计划自然要考虑周全,开发两湖的事情,就像在水池中间投了一颗石子,涟漪散尽也就无人问津了,但是云烨知道万民宫的侧殿里,那副详细的地图一直挂在墙壁上从来没有被拿下来过,而来往于岳州的塘报,几乎每天都有,如果时间合适,准备的妥当了,自己想不去岳州都难,因为关庭珑已经做了岳州的别驾,而岳州就没有刺史。
一场大雨之后,天气变凉了,身在草原上的云丫头的咳嗽声,云烨在长安好像都能听见,云家的大管事已经拖着一大车药材星夜向草原奔驰,如果丫头的病没有缓解的话,就会直接带回长安,青霉素也被带去了,就是担心轻微的咳嗽变成肺炎。
云烨披着长衫在花园里漫步,从入秋以来没有一件事情是能让他感到高兴的,何邵欢欢喜喜的在长安开了一家慈安堂的药铺,开了没几天,就被一群纨绔给砸的稀巴烂,那群人连何邵都没放过,就在药铺边上吊起来拿鞭子抽。
何邵由始至终脸上都带着笑意,鞭子抽在身上也不过哀嚎了两嗓子,这些人他得罪不起,都是勋贵家的少爷,何邵看到了柴令武也在其中,虽然没动手,却也没有阻拦别人。
何家的人把散落的药材一点点分出来,修缮了门面,过了三天之后依然开门营业,还不停的给上门的客人道歉,价格低,药材好,自然顾客盈门,一间店铺里五个捡药的伙计都忙不过来,抓药的人排了老长的队伍。
纨绔们又来了,何邵正陪着一个小姑娘找药材,小姑娘戴着锥帽。没人注意,何邵虽然没那么胖了,但是身材依旧魁伟,见到纨绔们要动粗,死命的护住小姑娘,自己又挨了无数脚,有眼尖的纨绔见到小姑娘面纱底下俊秀的面庞,就有些淫词滥调说了出来,小姑娘噙着眼泪不做声。何邵哀求纨绔们,药铺随便砸,自己随便揍,但是不要惊扰了客人。
没人理睬,依然如故。好些个还对小姑娘动手动脚,幸好是在长安,如果在荒村野地里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
柴令武总觉得小姑娘的背影很熟悉,上前掀开了小姑娘的面纱之后,脸色顿时苍白的像涂了白粉。
愤怒的不是何邵,而是李二,朱雀门前跪了一长溜的人。人群前面摆着一大排担架,包括柴令武,每个人的裤腿被拉了上去,谁都能看到他们的两条腿已经折了。
宫里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他们就只能跪在门外等候,被瓢泼的大雨淋了快半个时辰,长孙出来了,只把身份最尊贵的柴绍请了进去。长孙说明情况后,柴绍就恨不得立刻就把柴令武撕成碎片。
李二嗓子有些不适。天气炎热积了火毒,宫里的药材吃了无数,不见效果,孙思邈说是小问题,只要吃点败火的药材就好,最好有上好的牛黄,宫里的牛黄有些陈,兰陵想起何邵家的药铺里应该有新鲜的牛黄,就自告奋勇的去药铺,谁知道在拿到牛黄要走的时候,被纨绔们调戏了,本来就嗓子疼得难以忍受的李二勃然大怒,当场下令要每家的家主把纨绔的腿打折之后送过来。
长安城里什么时候不许卖低价药了?在李二看来,只要药材没问题,这样的药铺应该多几家才是,幸好买药的是兰陵,如果是百姓家的女子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这样下去,长安城里好人家的女子还敢上街么?
纨绔们还是受到了惩罚,不等腿上的伤口长好就被全部送到了辽东军营,戌边三年方可回家,期间不会受到任何特殊的照顾,柴令武没有动手,罪减一等,闭门思过一年,与皇家的婚事取消,再有劣迹,两罪并罚。
这件事之后,慈安堂就再也没人捣乱了,只不过东家变成了两家,两家抢着赔钱,倒也其乐融融,就连长孙都时不时的赏赐慈安堂药铺一些宫里多余出来的药材,兰陵的第一次危机公关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荣幸的成为慈安堂的第二大股东,开始了自己的赔钱之旅。
何邵的事情是小事,不过就是其他药铺对于他买平价药材有意见而已,重金请了一些纨绔去破坏,让慈安堂开不下去,只要解决了纨绔,那些买药材的商家自然会有纨绔的家长去找麻烦,还轮不到云烨操心,但是书院里总是抬出人骨头架子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先生,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具人骨了,迷林里现在不太平,总有人在半夜进入,这一次居然是白天,奇怪的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人是怎么死的?“云烨看着被蚂蚁啃得干干静静地骨头问火炷。
“先生,都是被毒死的,您看,这里的骨头还是黑的,是被蜈蚣蛰了之后毒入骨髓才有的症状,蜈蚣的毒是火毒,最是迅猛,恐怕是被那些红色蜈蚣咬的。“
“蚂蚁吃肉,不会连衣服也吃掉吧,再说了这些贼骨头进了迷林会不带武器?难道说他们是光着身子进入的迷林吗?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书院的学生胡闹不小心闯进去的。”
“查过了,书院的学生没人进入到这里,自从上回您当着全体学生的面把一只羊赶进迷林,一个时辰后再拖出来变成骨架之后,就没有一个学生靠近过这里,让来都不来。”
“那就把案子交给蓝田县令处置吧,骨头架子么,刷上桐油干燥处理过之后用铁线穿起来,送给孙先生的药庐当标本用,可惜了,怎么全是男的,如果再有一副女人的骨架,就再好不过了,孙先生和我说了好几回了,我又不能帮他去偷尸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