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的脸色依然那样的平静温和。
徐氏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道,“那你说该如何?”
辛夷笑了笑,朝锦春道,
“你维护主家的荣誉,这样很好,如果明明看到,却什么也不做,那才可怕。”
“一府荣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自作主张我觉得挺好。”
“奴婢给姑娘惹了麻烦,还请姑娘责罚。”锦春直接跪在地上。
或许是被之前‘辛七’身边的丫鬟婆子均被发卖的事情给吓到了,锦春几个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服侍着。
锦春痛揍桃仙,固然是为辛夷鸣不平,又何尝不是在表现自己?
“到底,打人就是不对,你该罚,所以我罚没你三个月的月钱。你认不认?”辛夷道。
锦春呆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
“奴婢认罚,以后一定好好的服侍姑娘。”
辛夷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又朝桃仙点了点下巴,
“桃仙,我有话问你,锦春说的那件事,你认还是不认……”
迎着辛夷平静的目光,桃仙心头不由一紧,她在辛家不是一年两年,很是清楚这位七姑娘是何等性子,脾气犟,受不得气,又不通人情,遇事除了闹,毫无章法。
这会辛夷说话柔柔的,带着一点点清脆稚气,也没有去刻意摆架子,不知什么时候,鬼见愁辛七竟然沉稳了很多,桃仙竟然觉得她很威严,不由自主的磕巴,
“我,我……”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
辛夷脸色倏然冷下来,
“你什么你?善姐姐说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说都是你的自作主张,可你这是在害人。”
“你这分明就是在离间我们辛家至亲之情,这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你认吗?”
辛夷眼眸漆黑,静静地看着她。
桃仙汗如雨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同样是‘自作主张’锦春可以只罚三个月月钱,可她的‘自作主张’就是赶出辛家!
这不公平!
桃仙这个丫鬟最大的特点就是忠心,忠心到忘我,一切以自家姑娘的立场为出发点。
如无意外,这对主仆应该能互相扶持一生的。
可意外今天发生了!
她认不认?
认!她绝对不能在辛家继续呆下去。
不认!那明玉善就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明玉善这会还跪在徐氏的身边,低低哭泣,我见犹怜,她擦掉眼泪,坚定地道,
“娘,微微,不管如何,都是我的错,我没管教好丫鬟,玉善谨记这次教训,玉善是真的喜欢微微,从未想过伤害她的。”
她来来去去说的也就这么几句,时不时的还磕个头,砰砰作响,最后就连哭声都上气不接下气的。
“善姐姐,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这是还没断奶吗?”辛夷笑眯眯的看着明玉善。
明玉善神色一变,心里唾弃辛夷不着四六的话。
徐氏确实不想在这个问题继续闲聊下去,她道,
“微微,凡是都讲一个证据,无论如何,总是要拿出证据,才能摆事实讲道理,最后才能下定论。”
也就是说,这事,她还是不认为明玉善参与其中。
看看,明玉善多么的聪明,豁的出去,以退为进,万事大吉。
辛夷深看了一眼徐氏,缓缓移开眼,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女儿前两天读过一本书,上头讲了当初开国功臣永毅侯府为何会没落的原因。”
辛夷伸出纤长柔软的手指比了比,
“永毅侯战功赫赫,因为战争,耽误生孩子,最后无人承爵。”
“最重要的原因则是他家内宅混乱,仆比主人还要大,在外头为非作歹,放贷,欺男霸女,甚至扰乱内宅秩序,所以,他们家倒了。”
“桃仙是姐姐身边第一得力之人,与她进出相伴,今日她幸好是害的我,万一害的是姐姐呢?”
“我从小就有定好的亲事,姐姐可不一样,这是想青灯古佛吗?”
……道理是这么说的吗?
明玉善呆了一下,一时分辨不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
徐氏暗自叹了口气,从来没想过这个糊涂孩子竟然能说出这一番话来,从醒来后,开始是呆呆的,后面慢慢的活了过来,变得鲜活起来。
她暗自掉了多少的泪,可这个不省心的,就一定要盯牢玉善。
一家子姐妹,和和睦睦的不好吗?
她已经将桃仙赶出辛家,还要怎样?
一股气涌了上来,徐氏呵斥道,
“行了,不要再咄咄逼人了,你在家还不够受宠吗?谁不让着你,你不让我发落锦春,我依了你,这事到此为止!”
“你们姐妹以后要和和睦睦的,不可因此生了嫌隙。”
辛夷坐在椅子上,腿晃了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原本跪在地上的桃仙,忽然满脸愤恨的道,
“你们不要假惺惺的,我就是看不得你们一家子的虚伪面孔,我才这样做的。”
“说是说对姑娘好,可是到如今还没给姑娘说亲,就算相看的也都是些歪瓜裂枣人家。”
“要是我们老爷还在世,容得你们如此糟践她吗?我呸,做了表子还立牌坊。”
辛夷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氏,无视徐氏黑脸,她缓缓道,
“桃仙,不说辛家其他人,就单说我娘,她可真是对你们姑娘掏心掏肺的,都这样了,还把你们姑娘摘的干干净净的。”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