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戴同一款手表不足为奇,但如果是男人佩戴女士手表呢?
视线在照片里的青年身上停顿良久,陆离将相框塞入口袋,系好缺口起身走出房间。
他步伐很急,似乎想要去确定什么。
【向着无数个下一站,画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电话此刻响起。
陆离推开楼道门,下楼过程中接通手机。
“你在哪?”僵硬冷漠,女人的声音从另一头传出。
难以言喻的恶意忽然从电话里漫出,散发着令人想要远离它的憎恶气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像“手”说的那样,当门找来时——很好分辨。
蹬蹬蹬蹬——
陆离下楼速度不减,拐过拐角,走向下一层楼。
他没有挂掉电话,保持安静聆听另一边的细微声响。
比如水流声,以及被掩盖的几乎不易察觉的呢喃细语。
“你在哪?”这回是男人的声线。
蹬——
陆离步伐一停,隐隐觉得声音几分熟悉。
“你在哪?”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再次变动,变成女人的淡漠声线。
这是……杨春雪的声音。
陆离恍然想起。
连同前两道声音的形象在脑海浮现:柳问薇与沈千。
“你在哪?”沙哑仿若男声的冰冷声音响起,这一次是孔南晴。
“你在哪?”
“你在哪?”
“你在哪?”
“你在哪?”
变幻的声线不断重复同一话语。有些是他认识的人。有些声音他无比熟悉却想不起来。
“你在哪?”
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女性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陆离脑海陡然嗡的一声,眼前浮现无数雪花,失去思考的能力呆立原地。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这道声音所吸引。
“你在哪?”
“你在哪?”
“你在哪?”
未曾间断的人声持续响起,陆离依旧立在楼梯中间,一动不动。
“窸窸窣窣……”
手机里作为背景音的呢喃细语陡然在此刻放大,掩盖那一声接一声的问询。
恍惚间,楼道墙壁缝隙,一片片血红斑点浮现。它们向周边生长蔓延,血管一样的脉络攀爬至墙壁与地面。
血管脉络铺满陆离周遭的每一处地方,除了他的身体,不染尘埃。
密密麻麻挤满血管的墙壁上,忽然一道裂痕划开血管,从脉络中浮现。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恶意弥漫在陆离周身,低声蛊惑着。
呢喃声充斥每一个角落,那道裂痕渐渐向两边裂开,化作一只试图睁开,占据整面墙壁的眼睛。
血管充当眼皮。而在裂开的眼皮下,远比人还要大数倍的黑红色的眼珠胡乱转动着。
或许这只眼睛睁开时,就是它找到陆离的时候。
突然间,手机化为一道残影,砸向那颗不停转动,仅仅张开五分之一的眼珠。
啪!
手机与残影一同破碎,消失的还有充斥耳中的呢喃细雨。
“你在哪?”
但那如同梦魇的询问声却依旧存在,在空寂的楼道回荡。
“你在哪?”
手机屏幕早已破碎,电池飞出。但屏幕依旧亮着,显示正在通话。
与手机结实与否无关,手机只是一个媒介。
陆离神情依旧冷峻,额头却浮现一层细密汗珠,鲜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心脏跳动声几乎压过手机里的声音。
陆离平复情绪,走下楼梯,捡起后盖电池不翼而飞的手机。
“你在哪?”
“你在哪?”
一声声询问中,陆离抠掉手机卡,随手将手机丢回地面,拎着孔南晴的东西下楼。
声音渐渐远离,并随着陆离走到一楼门口而消失。
他不需要处理手机,这些信息只会被接触了门的陆离听到,不会有无故人群因此受害。
不过不知是否陆离的错觉,门的行径已经比前几日更加肆无忌惮与危险。
如果陆离没有及时清醒,哪怕他没有回答电话的询问,也会因为那只眼睛的出现而暴露。
找到“手”迫在眉睫。
他需要知道门是什么,门后有什么。
以及怎么躲避它。
离开小区的过程相安无事,似乎厄运暂时远离了陆离。
警戒线依旧拉着,警察和医院派来的车还未走,围观人群们仍在看热闹。
陆离回到车上,取出纳物箱的备用手机,将手机卡换上。随后发动汽车倒出门前,驶上街道
凶手已经离开了,他们注定什么都找不到。
平陵市无头悬案喜加一。
说起来,平陵市最近发生的三起悬案或多或少与陆离有些关系——起码他知道凶手是谁。
回去的路上陆离沉默。临近小区时,他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为闻警官。
迟疑数秒,陆离选择接通电话。
“你刚刚在紫月小区?”熟悉的声音响起。
陆离微呼出一口气,应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有个同事看到你的车了,八手夏利咱们市只此一辆。有一回我和局长出去就看到你的车了,他还跟我说让我赶紧劝你把车换,市容市貌都让你这破车拉低了。”
“说正事。”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嗯我长话短说,紫月小区的案子你知道吗?”
“听到几句。”
“你有什么头绪吗?”
“有,但我不认为你会信。”
闻警官沉吟,有所